要不要约李世民去爬山?
仔细想了想,王恶觉得还是算了,要善良。
最主要的问题是,王恶不确定,到时候掉下去那个是谁。
坐在百骑衙门里,王恶想了又想,总觉得哪里不对。
烦闷地在公廨里走了一趟,王恶出了公房,在百骑的地界,漫无目的地闲逛。
穿过一道月门,是个幽深的庭院,里面是一排紧锁的厢房。
居然无人看守?
百骑的每一个重要位置都有人把守,绝对不可能无人看守。
无名火起,王恶一脚踹开门,大摇大摆地进去。
“糟糕!郎将怎么闯入卷宗馆?”
“快去禀告!”
王恶在厢房里翻了翻,是百骑的卷宗。
从百骑成立之初的卷宗全部在这里了。
第一卷,玄武门之变。
中郎将常何是当时玄武门的守将,早就是李世民的亲信,而太子李建成还引为心腹。www.zaacoo.com
常何关闭玄武门,断绝了李建成、李元吉的退路,将他们的援军隔于宫外。
李建成的儿子安陆王李承道、河东王李承德、武安王李承训、汝南王李承明、钜鹿王李承义,李元吉的儿子梁郡王李承业、渔阳王李承鸾、普安王李承奖、江夏王李承裕、义阳王李承度等幼儿都被残忍杀害,还在宗室的名册上删除他们的名字。
(司马光·《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一·唐纪七》)
李元吉的妻子杨氏,在李元吉死后被李世民纳为妾,但没有正式封号,宫中呼为“巢剌王妃”。
李建成之妻郑观音,孀居于长乐门,抚养幼孤。
某人的爱好果然堪比曹贼。
至于说灭了兄弟的子嗣,这叫斩草除根,没看到侄女都没事么?
此时的思维方式,与后世是截然不同的。
翻了一卷又一卷,看完了皇室的隐衷再看大臣的隐衷。
感觉跟看小说似的,津津有味啊。
只是,看到自己的卷宗时,王恶忍不住无名火起。
虽然明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心头就是块磊丛生。
窥探别人隐衷可以身心愉悦、心旷神怡,自己的隐衷被人窥探自然是极度恼火的。
这是人性。
好在王恶基本没甚大把柄,即便是各种飞扬跋扈也是在明处。
等等!
老苟铺设的暗线,自己都不知道详细情形,这里却记载得一清二楚。
难怪李世民的反应有点奇怪。
娘希匹!
王恶来了句总裁骂。
老苟那头虽然让自己有点便利,可更多的是大唐得利啊!
……
足足一个月,王恶再未踏入百骑衙门半步,所有涉及百骑的事物,一律转交铁九十七处理。
反正,王恶出征的时候,也是铁九十七在打理百骑。
朝堂中,一些敏锐的人已经觉察出苗头不对了。
十一月初六,寒风砭骨。
王恶身边,久违的护卫老苟出现了,沉默着步行进行鸿胪寺衙门、百骑衙门,递交了王恶请假的条子。
“左少卿病了?”
张行成微微吃惊。
这个节骨眼上,怕是说不清真病假病哟!
张行成与王恶没有过节,爽快地备案批假,心头却暗叹,这怕是心病。
世上的病,心病最难治。
百骑那头,铁九十七也只能叹一声气。
这个心结,只有王恶自己度过去才算数,任何人帮不了他。
十一月初八,小王庄铁路技校送走最后一批学生,宣布暂停招生。
十一月十一,小王庄学院簿记班、物理班宣布停课。
十一月十五,王恶乞骸骨的奏折再度送上朝堂。
李世民咬着牙关,恨不得砍个人才好。
“罢了,蓝田侯既然身体欠佳,便重新安排人接手百骑郎将及鸿胪寺左少卿一职。”
没了王屠夫,难道要全吃带毛猪不成?
房玄龄微微叹了口气。
原本觉得,王端正胸中有大格局,可在贞观朝之后为朝廷栋梁,岂料年轻人竟是骄傲如斯,一点气都不肯受。
岂不闻,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高士廉直叹气。
还想着自己年纪大了,该乞骸骨了,手上民部、大唐皇家钱庄这两摊子可以甩给王恶,却不料这小子竟然乞骸骨?
老夫尚且未乞骸骨啊!
仗着两仪殿中人少,高士廉谨慎地建言:“陛下,王端正是不是有甚么想法?老臣觉得,大唐皇家钱庄很适合他掌管啊!”
李世民无奈地摆手。
他与王恶之间的问题,根本没法摆上桌面。
御医、太医轮番到小王庄给王恶诊治,却根本把不准脉,无法确定王恶到底是得了甚么病。
真当小王庄学院的医学班是白教的么?
王直弄出稀奇古怪的药丸,让王恶的身体暂时出现痹症,不良于行,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小王庄的各个作坊仍旧在运转,女人花仍旧门庭若市。
只是,整个小王庄都惴惴不安。
王狼蹲在祠堂里,与王老实面面相觑,无奈地摇头。
没有人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恨天小说网
……
逻些城,王宫。
松赞干布喝着青稞酒,嚼着牦牛肉,听着扎木年,眉眼间总有一丝郁气挥之不去。
好些年了,吐蕃仍旧受制于地形,无法走出去。
这让心有猛虎的松赞干布觉得憋屈,即便是又添了一个儿子,仍旧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
大论噶尔·东赞喜气洋洋地进来了。
“恭喜赞普!”
松赞干布懒洋洋地挥手:“不过是又添个小崽子罢了,有什么好喜的。”
噶尔·东赞大笑:“赞普却说错了,不是小王子的事,是吐蕃的老对头王恶辞官了!”
松赞干布猛然坐正身躯。
这些年压得吐蕃喘不过气来的罪魁祸首,终于丢官了?
喜大普奔啊!
想一想当初被王恶逼到觉木岗,那是何等的让人不安啊!
火车连西域都连通了,松赞干布很害怕,哪天就连通苏毗了!
真是那样,吐蕃连守住这片土地的信心都没有。
“能不能让他为吐蕃所用?”松赞干布是个合格的君主,瞬间就想到这个问题。
噶尔·东赞摇头:“很难。即便他不为官,他的家财在大唐仍旧是顶尖行列,产业还都是依托大唐,吐蕃给不起这个价。”
松赞干布咬了咬牙:“我听说汉朝时候,曾经封过一个一字并肩王。噶尔·东赞,找人联系他,只要愿意来吐蕃,他就是吐蕃的一字并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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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