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日出东方,皇宫响起的九声钟鸣响彻了整个琅琊城。
“回避——”
朱雀大街上空无一人,两旁街道上平时热闹的摊贩都不见踪影。
皇宫正门前,楼冰河身披铁甲带着百名凌云开道,共十二名内侍宫女紧随其后,身着龙袍头戴金毓冠的宁昭缓缓踏出正门。
“小秦王怎的还没来?”
萧明泱身穿赤龙纹玄袍,发束玄羽九龙金冠,笑着从他身后走出来,“怕我当众揍他不成?”
“想来是路上耽搁的厉害,赶不上了。”
白禅一袭纯白银纹蟒袍,头戴五凤紫金冠,谦恭有礼地笑着走了出来。
萧明泱赞赏地打量着他,“可惜今日秦观月不在,白白错过你这般贵气俊美的模样了。”
白禅微颔首,没有接话。
“是挺俊美的,只比我哥哥差上一点了。”
龙女动作轻巧地走到二人跟前,一身深紫长袍,通身绣银色暗纹,内里的纯白长裙流光溢彩。
而那头长及脚踝的青丝被挑起一半梳成了高耸的凌云髻,头上只一顶银白发冠,美丽脱俗不似凡人。
萧明泱垂眸看着她这一身打扮,笑道,“难得见你打扮,看起来也有几分大夏龙女的模样了。”
“这是我哥特地给我做的。”
李玄息抬头毫不回避地打量着白禅,“虽然你也挺好看,但还是我哥比较好看。”
白禅回道,“紫薇帝仙姿,在下自是不能比肩的。”
萧明泱若有所思,“紫薇帝我没见过,沧澜第一美的玄河公子倒是见过,他与你哥谁更好看?”
“什么沧澜第一美?我哥就是沧澜第一美。”
李玄息说完四下张望了一番,疑道,“秦观月呢?怎么看不到她?”
“她身体不好,今天不来了。”
“哦。”
李玄息也只是随口一问,得到回复后便不再追问,开始将注意力放在眼前这座安静下来的城池上。
“为什么这么安静?”
“祭祀天子,旁人需回避,随行的除了一品大员和礼官外,就只有太子。”
“那……那个老头呢?”
李玄息好奇地指着身后那顶慢悠悠的辇驾,上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长须老者,看起来已近花甲,正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
“那是国子监的祭酒,曾教过三代帝王,是真正意义上的帝王之师,也是负责主持每任大羲帝王祭祀天子的司仪。”
白禅看着那位坐在辇上的老者,话中带着一丝感叹,“虽已近花甲,却依旧每日去国子监为皇子教学,当年的……青王,陛下,都曾他的学生。”
李玄息眨了下眼,“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禅目光微顿,笑着回了句,“在下曾听秦少师说过。”
萧明泱转过身去,“该去祭台了。”
三人同时抬脚往前走去,身后四门禁军各分一队跟随其后,浩浩荡荡地向城门而去。www.zaacoo.com
寄云殿外。
守门的扭了扭脖子,“今儿天不是很冷了。”
“这天瞧着像要下雪。”
另一个侍卫回头看了眼寄云殿,“也不知道这秦少师得罪了什么人,这寄云殿门口天天不断守卫。”
“是啊。”
先前那侍卫抬头看了眼微暗下来的天色,“今年下的雪有点频繁……”
他刚说完,迎面便走来了一个身穿侍卫服的青年。
侍卫看清对方后,诧异道,“周勉,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你们不是跟着禁军去祭台了吗?”
“哦,统领让我来找秦少师禀告些事,一会还得赶过去呢。”周勉笑着说。
那侍卫为难道,“这个……楼将军说任何人没有陛下的手谕,不得进入寄云殿。”
“事发突然,统领也是奉陛下之命,故而也没顾上写手谕。”
“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唉。”
周勉叹了口气,皱眉道,“陛下在祭台那边遇到了刺客……”
“什么?”
那侍卫瞪大眼睛,凑上前去,“陛下遇上了刺——”
他话未说完,便见一道寒光闪过,接着喉咙便一疼,嘴里涌出了一大滩血来。
侍卫噗通倒在了地上,另一个侍卫也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
周勉目光地扫了这两具尸体一眼,拎着刀往寄云殿内冲去,一脚踹开了寄云殿的房门。
他身后的十个人也跟着冲了进去,朝着床上鼓起来的被子乱刀刺了下去,却什么也没刺到。
“不对劲!”
周勉掀开被子,里面只有两只枕头,瞬间脸色一变,“走!”m.zaacoo.com
几人刚转过身,便被外面射来的一阵乱箭刺中了胸口。
周勉掀起被子扔了出去,而后纵身跳向窗外,身后却陡然响起一声冷笑。
他后背一凉,接着便被一根弩箭穿胸而过。
天更暗沉了些,风刮着窗棂,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
宫外的一条街道上,一位妇人正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孩子,她的丈夫气急败坏地训斥着她。
“叫你看好看好,你就不看好,今儿是什么日子,要是冲撞了陛下,咱就完了!”
“这能怪我吗?我就做个饭的功夫,虎子就跑了,我……”
“行了行了,赶紧找吧。”
夫妇俩也不敢大喊,只能一路顺着家门口找进了附近的暗巷,才隐约听到了孩子的声音。
二人匆匆跑进巷内,果然看见了几个孩子在蹲在一起玩着什么东西。
那妇人心下松了口气,又气的慌,上前自家孩子打了一巴掌,“叫你不听话!叫你乱跑!”
那孩子皮实的很,也不喊疼,反而指着地上说,“娘,娘……”
那妇人皱眉看了眼,那水渠旁一大片水渍,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谁让你瞎摸脏东西的?臭死了。”
妇人皱了皱眉,低头瞅见孩子手上脸上都沾了些黑水,一边骂一边替他擦脸。
旁边还有几家孩子,那丈夫上前去拉他们,一眼瞥见那他片水渍,鼻子嗅了嗅,有些疑惑,“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妇人抬头看了眼,拎着孩子的手闻了闻,“这不是咱们用的那个——”
“娘。”
那孩子忽然喊了她一声,目光看向她身后,“有人……”
那妇人一愣,发现自家男人也惊恐地看着她身后。
她疑惑地转过身去,而后瞪大了眼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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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