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窝全军覆没,第七东岱全军覆没,第六东岱成了阶下囚,这打击对如日中天的吐蕃来说是巨大的。
连吐蕃将星吞弥·桑布扎都只能沉默,谁还能出头?
松赞干布的脸色是阴沉的。
虽然明知道早晚会是这结果,却依然止不住的怒火中烧。m.zaacoo.com
则拉岗不远就是觉木岗,之后就是工布!
松赞干布为什么迁都逻些城?
就是为了震慑不安分的工布、娘波、达波!
让唐军进入工布,娘波、达波的残余势力一定会趁机响应!
“大论,你怎么看?”
新鲜出炉的大论噶尔·东赞躬身抚胸:“伟大的赞普,在唐军的火器面前,我们引以为傲的战刀就像是雪山野人的石块,原始而可笑,打不过很正常。不是将士们不拼命,而是再拼命都无法弥补天堑似的差距。”
“我们的倚仗无非是险要的地形,但要阻止已经适应地势的唐军,是极度困难的。所以,与唐军硬碰,已经不可取。”
“臣的建议是,与唐军和谈,无非是送金银之事。”
松赞干布胸中块垒丛生,最后只能郁闷地坐下:“你去谈,尽量试试能不能把波窝、马儿敢、聿贵城赎回来。”
没办法,这一条线路不能留下,吐蕃连茶马道都受制于人,更不要说兴兵扩张了。
现在的吐蕃人,不分贫富,已经迷恋于恰苏玛的味道,要是少了茶,日子真没滋味。
没错,茶已经是吐蕃必不可少的生活用品。
噶尔·东赞赶到则拉岗时,春到了,草长了,城几乎就要破了。
大论的旗号,总算让低迷的士气略微提升了一点点。
“老朋友,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大帐内,王恶的表情极为热切,连尉迟恭都有几分怀疑这小子与噶尔·东赞的关系。
噶尔·东赞苦笑。
谁当你的老朋友,倒了八辈子霉,就没见过用枪打的老朋友。
被你坑过、害过而且没死的才是老朋友,坑过你的都得被你弄死。
“蓝田侯,开门见山的说,吐蕃愿意为以前的失礼付出代价,并愿意赎回波窝、马儿敢、聿贵城等地,价钱可以商量。”噶尔·东赞不愿虚与委蛇,直接亮出了主题。
“到嘴的肉,你见过有吐出来的么?”王恶哈哈一笑。“至于说赔礼,鄂国公才是苦主,当然是他说了算。”
可不咋地?
你们吐蕃欺负了他老铁匠的娃儿,人家打上门来了。
噶尔·东赞退而求其次:“好吧,那么,吐蕃愿意给鄂国公赔礼,金银若干。但是,关于波窝等地,吐蕃有一个小小的难题,若是蓝田侯能解开,吐蕃自然绝口不提。”
王恶品了口茶,懒散地看着噶尔·东赞:“但是,本侯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囊中之物与你赌呢?昆二你个狗东西,又不用高压锅烧水!叫你读书,你去喂猪!混蛋,不知道高原气压不足,沸水温度不够杀死细虫吗?”
噶尔·东赞听得迷糊,气压是啥,细虫是啥?
每一个字单独分开都认识,怎么合在一起完全听不懂了呢?恨天小说网
这一刻,噶尔·东赞有一种智慧被碾压的羞愧。
“吐蕃以波窝麝香、波窝雪莲、工布灵芝、工布香猪、波窝乌天麻、雪莲花、红花、松茸、虫草以及一头多启(藏獒)王之后与蓝田侯对赌。”
噶尔·东赞很有诚意的道。
王恶摆手:“把多启去了,那东西最适宜的还是高原气候,下去得热傻了,性子还烈,要是咬伤人咋整?”
“那么,换一百匹吐蕃马?”
吐蕃马性子温驯,骑乘、挽马、耕地兼用,对高原气候适应性好。
想想小王庄学院新划拨的土地,王恶默默地点头。
诶,当个山长真是操碎了心。
噶尔·东赞拿出九曲明珠,微笑道:“蓝田侯,我们就比一比给这九曲明珠穿线如何?事先说好,可不许打破明珠。”
王恶微微叹了口气:“昆七,你去吧。”
昆六嘻笑道:“昆七,要是做不到,会被打屁股哦。”
噶尔·东赞的脸沉了下来:“蓝田侯,我敬你是当世智者,你却辱人太甚了吧?难道我噶尔·东赞不值得你认真对敌?”
王恶叹气:“问题是,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啊!”
昆七从外头捉了几只蚂蚁,用午餐肉瓶子装了进来,取出一只蚂蚁,让昆六帮忙在蚂蚁身上拴了道线。
昆六的脑子不太好使,手指头却灵活得令人发指,拴绳子只是基本操作。
蚂蚁放在九曲明珠洞口一侧,另一侧却摆了一撮霜糖。
蚂蚁是一种嗅觉发达的生物,当即顺着明珠的曲洞钻了进去,线自然也拉了过去。
(九曲明珠的典故,网上有两种来源,一种是《仲尼逸事》,出处不详;一种是西藏隆子县官网2013.2.21引用记载,公元640年噶尔·东赞为松赞干布向大唐求亲,“六难婚使”的典故。)
噶尔·东赞目瞪口呆。
难怪王恶不愿意出手,他家的昆仑奴就能解开这样的难题了,他真有资格嫌简单。
“昆七,厉害呀!”昆六满眼的羡慕。
昆七翻了个白眼:“厉害个屁呀!叫你去听课你不去,这是小王庄学院入学第二年的课程!”
噶尔·东赞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昆七这一刀插得老深了。
合着,自己以为不传之秘的盖世难题,早就被蓝田侯编入课本了?
噶尔·东赞觉得自己就像个丑角,拼命在蹦跶,结果突然一低头,发现自己光着腚。
王恶说的简单,原来是真的简单。
妥妥的被碾压了,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一刻,噶尔·东赞都想混入小王庄学院回炉了。
昆七挺了挺身板:“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请大论接我一题。两个大小不同、材质相同、形状大致相同的石球,同时从同一高度落下来,哪个先落地?”
噶尔·东赞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大的先落地。”
昆仑奴们笑成一团。
昆六嘻嘻笑道:“连最笨的额都知道不对!”
噶尔·东赞一脸的茫然。
哪里错了?
“是对是错,谁说的都不算,大论何妨自己试试?”王恶含笑道。
噶尔·东赞当真寻了大小不同的两个石块,练起了大鹏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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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