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济,泗沘城。
气氛骤然诡异之极。
扶余义慈连日召见八大家主,更将国都之内不多的机动兵马增派给阶伯,泗沘城都靠各家的私兵维持治安。
没办法,武王扶余璋已经沉迷于酒色之中,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扶余义慈只能提前接手烂摊子。m.zaacoo.com
有僭越之嫌也顾不得了,谁让现在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房遗爱陡然发现,大唐皇家钱庄百济分部外多了许多盯梢的探子。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房遗爱就是那鱼。
“房济,你高履行阿伯建的好大功业啊!”
房遗爱荡着房济,房济咯咯直笑。
对于阿耶的话,房济不懂。
但是,有甚么关系呢?只要阿耶肯逗房济开心就好。
白虎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禀告:“大掌柜,山雨欲来风满楼,三味书屋那边已经是剑拔弩张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白虎游侠已经打退了几波来找茬的。”
房遗爱有点惊讶:“可以啊,还能说点成语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行你们就往我这或者是使馆撤。”
白虎沮丧地点头。
“好歹是给三味书屋当护卫,耳闻目睹之下会那么一点也不足为奇。问题是,不能敞开了打,真特娘的憋屈!”
王玄策慢慢踱了进来。
“醴泉县子,如此被动是不行的。”
……
扶余义慈到处巡视,泗沘城内尤为重点。
太子的出行,自有其规程,相应的仪仗、侍卫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既然是在泗沘城内,随行人员也不会太多,总共也只有二百余名侍卫。
这就足够了。
不说哪家有这狗胆在泗沘城里公然袭击太子,就算真有人出手,凭这二百精锐,足够支撑到援军到来。
扶余义慈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鸡,深谙权力斗争中的刀光剑影。
踏上东门,见到真家家主真诚,安抚了一番真家私兵。
沿着街道前行,乘坐在辇上的扶余义慈眼里印到一丝光芒,慵懒的身子立刻绷起,迅速侧翻落地,从身上取出一面盾牌。
屁股落地,真特娘的疼啊!
儿臂粗的利箭几乎刺穿了辇上的靠背,粗大的箭杆兀自在来回颤动。
该死的!
这是车弩啊!
泗沘城里,有能力动用车弩的,不过十指之数!
百名私兵打扮的人冲了出来,沉默着张弓、拔刀,向扶余义慈发动攻击。
与多数私兵战斗力相比,这百名私兵的战斗力几乎高出一倍,即便与扶余义慈的侍卫相比仍旧旗鼓相当,维系着悍不畏死的作风、一比一的伤亡比,错了,是死亡比。
在这搏命的时刻,伤算个屁,就算两条胳膊全断了,用牙齿咬也得咬死对手。
射在大盾牌后面有扶余义慈险些吐了。
不是没见过厮杀,但如这般惨烈的厮杀还是第一次见,那个伤得没有能力站起来、肠子流了一地的私兵硬生生抱住一名侍卫的腿,直到那名侍卫被其他私兵斩杀才彻底断气!
百名私兵的亡命厮杀,确实阻碍了侍卫们不少时间,其后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八大家族私兵迅速平定了事态。
然而,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私兵,谁也不曾见过。
谁家有这近乎死士的百名私兵,早就压八大家族一头了。
一个活口都没法留下,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他们背后的主使了。
从惊怖中回过神来的扶余义慈一拍大腿。
都忽略了重点啊!
车弩呢?
那该死的车弩才是重中之重吧?
这百名私兵的突袭,不过是为车弩的拆卸、撤离争取时间啊!
果不其然,按弩箭的方向、射程推论的地点,只看到了隐约的车辙印,后面还被人清除干净了,留下的印子像是一种挑衅。
泗沘城内掘地三尺,然而却再也找不到车弩的踪影。
而原本城中在册的车弩,一具不少的呆在原位置上,都有不止一个人证。
这就奇了怪了!
扶余义慈满腔怒火,当然要找地方发泄。
很快,抽调了上千人马的扶余义慈,围困了内佐平岐味的府邸。
得到消息的岐鲜第一时间组织家丁占据有利地形,准备据府而守。
岐味缓缓走到影壁前,登上刁斗,看到外面气势汹汹的扶余义慈,眉头一皱:“太子这是何意?要无故攻打我府邸么?当真是一朝权在手、杀尽死对头么?别忘了,你还不是百济之王。”
扶余义慈冷笑:“内佐平这话说的,本太子遇刺,凶手及车弩没有查到,带兵检查一下各家府邸,难道不应该?”
岐味大笑:“所以泗沘城里只有我府上被搜,所以无论是什么情况,我府上都会搜出所谓的车弩。太子啊,你是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么?哪怕是借机清洗政敌,也不要如此没脸没皮。”
扶余义慈被戳破心思,一张脸比猴子屁股还红。
既然言语交锋落了下风,那就用刀枪来交锋吧!恨天小说网
抽出一支箭,扶余义慈张弓射了出去。
主帅出手了,其他人还会迟疑么?
张弓、搭箭……
“嘣”声不断。
居然有八成弓的弦都断了!
这可是刚刚从刀部领取的弓啊!
扶余义慈既然动了手,岐味也不会客气,反正已经师出有名了。
府墙内一波箭雨,让扶余义慈手下伤亡一片。
府门大开,岐鲜带着家丁挥刀冲了出来。
双方短兵相接,扶余义慈目瞪口呆。
他的手下拿的刀子竟然是样子货,与对方的刀一碰撞,立刻断裂!
还打个屁!
扶余义慈狼狈地带人逃离岐味府邸。
不可能从其他家主手里获得增援。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你扶余义慈今天可以用这手段对付岐味,明天就可以用这手段对付我们。
扶余义慈咬牙切齿。
刀部,该死的刀部,竟然用这种劣质货色来敷衍本太子!
扶余义慈气势汹汹的闯入刀部,却发现之前给付兵器的季德沙钵已不知所踪,而这些劣质兵器,却是百年来积下的。
怪得了谁?
真说起来,这是百济历年的废品,沙钵无非是领他们走错了库房而已。
难道还能因此迁怒于沙家么?
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扶余义慈必须死死拉拢八大家族,对沙钵也只能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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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