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庄学院,王仁、王延两个小霸王拉帮结伙,各率一队人马,挥舞着木刀,怪叫着干仗。
“吃额魔王一刀!”王延挥刀。
“本魔王挡!”王仁挥刀。
“额是魔王之子,自当继承魔王名号!”
“额是魔王之弟,也有资格继承魔王名号!”
两拨人打得热火朝天,幸好知道分寸,刀锋都是往肉厚的地方招呼。
王恶笑着摇头。
这两个小混账,好像魔王这名头多好听似的。
打斗还是以王延一方获胜告终。
王仁终究是阿叔,要让着侄儿。
“大兄!”
“阿耶!”
欢笑声中,两小拖着木刀跑了过来。
王恶掏出果脯,一人发了几包,让他们待会儿与同窗一起分享。
“学到哪儿了?难不难?”
离家时间长了点,也不晓得这两个皮猴儿有没有认真学。
王延一脸骄傲:“阿耶,额学会《三字经》全文了。”
王仁咧嘴一笑:“大兄,学到《千字文》的一半了”
王恶大笑:“不错!赶紧洗手,请同窗吃果脯,谁不洗手洗脸没得吃。”
一群年幼的学生立刻哄笑着到水池边上洗手洗脸。
小王庄学院最近有点伤元气。
王大妹夫妇划出去了,更多物理班学生转到小王庄铁路技校,研究都有些停滞了。
留守的物理班先生是昔年学生中的佼佼者王犇,学生只有小猫三两只。
基础的原理大致学会了,可实践就头疼了。
物理班引以为傲的铁路、火车全部被划走了,基本剩个空壳了啊!
锅驼机车,那就是个鸡肋,消耗过大,不划算。
王犇带着几个学生,调整了又调整,尽量把密封做好,又优化了力量传输途径,结果差强人意。
“山长,额还是没找到合适的项目,锅驼机车的研究也陷入瓶颈……”
王犇有点惭愧、有点惶恐。
毕竟,这位同庄的山长兼兄长声名有点吓人。
王恶摆手:“那是王大妹的思路,你未必要照她的法子去弄,要是有其他想法也尽可以试试,成败无所谓,难道额还供不起这点花销?”
说这话的时候,王恶有点心虚。
铁路署那头,王恶投入太大了,虽说在持续回本,可回本的速度有点跟不上后续投资的步伐。
相形之下,小王庄铁路技校的花销,可以忽略不计。
资金紧张是在所难免的,可是研究的事,即便勒上两条裤腰带也得咬牙支持。
万一哪天出成果了呢?
“山长,额是看到小王庄最近几年开山挖路,土石方装卸很麻烦,就想着能不能用点机械的力量加快一点进度。”
好家伙,你这是要整出蓝翔来?
王恶重重地拍了几下王犇的肩头:“有想法!额看好你哦。”
王犇喜得浑身乱颤,山长竟如此看重额!www.zaacoo.com
不谙世事的王犇当然不知道,这是上官哄下属卖力的万金油式鼓励。
……
蓝田侯府里,强壮矫健的大黑、小黑见到王恶,摇着尾巴凑过来亲近。
论看家护院,细腰绝对是最尽忠职守的犬种。
而且,这犬种特别亲近主人。
成年的大黑、小黑在小王庄势力格外庞大,整个小王庄五六百条细腰,有一半是它俩的子孙。
小王庄的庄户对此是喜闻乐见的。
侯府的犬,那也是自带贵气的,能配得它们的种,那是占了老大便宜了。
以前穷,养不起犬,现在基本上多数本庄人家都会养犬。
以前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现在人心不古。
翻译翻译,以前小王庄穷得路上就没遗可拾,打开大门让你偷,偷儿也得掉眼泪。
现在,小王庄富足了,家当也多了,难免有人起坏心。
别整得古人净是好人似的。
府里闷闷不乐的老头,俨然就是找不到地方发挥余热的王老实。
府里那一分地,给他种粟米了,还要咋地?m.zaacoo.com
老本行账房?
现在已经被小王庄学院的簿记班打得落花流水,据说长安的许多老账房已经托关系要到小王庄学院簿记班进修呢。
王老实瞪着王恶:“甚么时候再生个娃儿?囡儿也行。”
王恶想说“只生一个好”,想说“超生要罚款”,想想这个时代多子多福的观念,再看看自已家的家产,就是生满小王庄也罚不完的。
“行,尽快!”
王恶笑着应声。
阿耶要带娃儿,王延也上学了,造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要不是刻意压制着,只怕阿耶早就被成群结队的孙子、孙女把胡子扯掉了。
有官爵,纳妾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嫌麻烦而已。
毕竟,后世的歪歌是这么唱的:没有老婆想老婆,有了老婆麻烦多。
(配乐《外婆的澎湖湾》)
再整点“贱人就是矫情”,额的天,王恶可以原地投胎转世了。
陈诗语轻轻哼了一声,对王恶单方面宣布结果表示不满。
“夫人请看,这是为夫带回来的南海珍珠。”
王恶掏出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珍珠,纯天然的啊!
圆润的外表,柔和的光芒,立刻让陈诗语的那点小脾气烟消云散了。
“世人常说,有了婆姨忘了娘……”
躺椅上,王逸仙扇着团扇,酸溜溜地开口。
“哎哟,哪敢忘了老娘嘢?你瞅瞅,这世所罕见的大珍珠,这一盒珍珠研磨的珍珠粉,孝敬你的!”
王恶终于理解,后世那些自已不屑一顾的、关于“夹板气”的书籍为甚那么好卖了。
这不比朝堂或战场,惹毛了就硬刚,想要好好过下去,忍气吞声在所难免。
男人,就是难。
老夫老妻回房腻歪了一阵,陈诗语指尖在王恶胸膛上画着圈圈。
“夫君不在,妾身也去曲江池与那些命妇聚会,听着这个公夫人、那个侯夫人议论自家夫君又纳了第几房小妾,妾身忽然心里有愧呢。”
王恶警觉地瞪了婆姨一眼:“又出甚么幺蛾子?”
“妾身不是怕人老珠黄嘛。”
陈诗语蠕动了一下身子,美滋滋地靠在王恶胸膛。
王恶翻了个白眼:“少整这些有的没的。”
陈诗语叹了口气:“可是,人家刑部侍郎家打算送庶女给你为妾,怎么办?”
王恶没好气地回话:“以后再有这类事情,告诉他们,不怕被百骑查就尽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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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