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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法鞅被汉军抓了?可看仔细了?”
“回禀秦将军,小的亲眼所见,汉军已经进入湖州地界,各路城镇得知先皇已殁,纷纷开城投降,眼下湖州各郡十之八九已尽入汉军之手。”
“罗松人呢?他不是挺会用兵的么?怎么就挡不住这些汉兵?”
“回秦将军的话,大将军的营地已空无一人,大将军怕是……怕是也早就逃命去了……”
秦宗权闻言,顿时急的在帐内不停来回踱步。
他真的很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结果这“诸侯”在关键时刻居然都被人给灭了……
感觉好不容易能装一波大币,结果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这让秦宗权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憋的万般难受。
他把目光瞄向严宽,而严宽此刻也是坐立难安。
这位狗头军师怎么也没料到,汉军的反击居然如此迅猛。
此时他也有些后悔,怂恿秦宗权放任陈盛、午广的起义在湖州肆虐,要不然镇压这些起义后,便可以无后顾之忧的跟汉军周旋一波,无论胜负,至少自保不是问题。
不过事已至此,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个决断。
他说道:“秦将军,为今之计,当……”
“报~~将军不好了~~”
结果,还未等严宽说完,一名小校满脸惊恐地跑入营中:“将军,十里外发现汉军骑兵,正向主营奔袭而来!”
“什么!?”秦宗权闻言大惊,“汉军这么快就杀来了?”
小校:“将军,是战是退您赶紧决断吧!”
秦宗权一听,顿时神色肃穆,眼冒精光,沉声说道:“楚国对秦某而言如再造父母,
如今社稷有难,先帝又将如此重担交托秦某手中,秦某定不能辜负其所托,因此本将军决定,
与汉军不死不休!”
这话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诀别气概,不单小校震惊,就连严宽都对他刮目相看。
但下一句:“不过眼下当避其锋芒为上,所以全军听令,立马向易州撤退!”
说完撇下众人,第一个冲出帐外,严宽反应过来也迅速跟上……
秦宗权再一次发挥了他被动天赋:逃跑。
只是这一次,他跑的更加狼狈。
因为那支所谓汉军骑兵,只不过是一支二三十骑的斥候队而已。
……
宣武五年,七月下旬,汉军完全控制住青州局势后,兵分三路,同时向湖州腹地进军。
汉军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兵锋所过,各处守军根本不曾抵抗便望风而降。
八月初七,汉军与义军汇合,同日义军归汉军调遣。
八月初九,王宗嗣收复平州,同日郭侃、秦汉二者合兵攻克睢县,湖州彻底平定。
八月十二,刚在易州登基的黄昭,得知汉军孟珙亲率大军向易州杀来,立马在秦宗权护送下,潜入交州境内。
八月十五日,易州克服,汉军根本没遭遇像样的抵抗。
自此,中原南北统一,残存的楚国余孽已经不足为惧。
……
这场自宣武四年十一月初开始,至宣武五年八月中旬结束的战争,给整个南方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动荡。
尤其损失最大的楚地,原本一千万人口的青州,在经历这场战乱波及,直接、间接导致人口损失近四百万,湖州八百万人口也为此损失超过一百万,唯有易州只是被秦宗权搜刮一番根基倒也尚在。
战争的可怕,再一次展现在世人面前。
数百万人口的损失(隐匿、失踪、死亡),让楚地此时严重缺乏劳动力来复苏经济,也让朝廷战后重建增加了巨大负担。
先不说战后重建问题,如今剩余的楚地百姓口粮必须先解决,青、湖二州在战时七成以上土地处于荒废状态。
现在播种秋粮显然是来不及了,这只能依靠朝廷和当地官府来解决,至少要撑到来年开春吧?m.zaacoo.com
对于粮食问题,余阶倒是主动拿出六万石官粮交给孟珙支配支援楚地。
这是余阶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蜀道难行天下周知。
而孟珙、吕肃商议过后,也跟麾下将士做通工作,所有将士每日省下二两主粮,帮助楚地百姓撑过这个冬天。
但这样终究还不是办法,可上报中央拨粮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把粮食运到,在此之间楚地上千万张嘴必须要靠南地官员来解决。
按照孟珙估算,一户五口之家,一月所需消耗粮食为一石米,按照楚地目前缺粮人丁状态,入冬前楚地必须保证至少五百万石粮食储备,否则又会饿死大批人的,对来年楚地治理极为不利。
但孟珙也好,吕肃也罢,即便他们明白粮食对民生的重要性,却没有太多的方案去解决这个难题。
即便有,那也是越权了,军政分离,这是汉王朝铁律。
最终,这些问题还是得由许云清这类刘策指定的文官集团来解决。
……
八月二十七日,金陵城中的布告上,正张贴着一张招商榜文。
“我大汉天威,一举收复青、湖、易三州之地,贼首黄覆已诛,逆臣法鞅亦逮捕问罪,
现今大战歇止,楚地百废待兴,急招商贾、工匠、教师等各行各业去往楚地重建家园,
如有志向者,可往商务司领取资格认证。”
同时,新创办的《商务时报》报纸上也大规模提到关于楚地目前的境况。
这让无数嗅到商机以及怀才不遇的无业者为之动容,纷纷前往商务司咨询相关信息。
金陵商务司大门前,挤满了前来寻求商机的商人,以及为谋生的工匠和农户。恨天小说网
里三层外三层,把整个商务司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诚凌,符合资格!可带耕田队入青州。”
“贾大元,符合资格,可入青州办养鸡场。”
“吴有志,符合资格,可收购青、湖二州棉花,并允许办厂。”
“孙幼威,符合资格,可入湖州开采煤矿,由朝廷统一采购。”
一个接着一个符合资格的商人,拿到商务司亲自颁发的凭证,各个欢心雀跃,让不少还在排队等待的大户地主豪绅好不羡慕。
其中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手捧紫砂壶,望着那些昔日“破落户”个个拿到行商凭证,不由冷哼道:“这些个玩意儿居然也有资格拿到凭证,那我家赵家岂不是更有资格?”
这个中年男子叫赵鸣凤,金陵大族赵家的主事人之一,干的也是纺织业买卖。
只不过,现在的赵家在那些新的商人起来后,族内生意,尤其是纺织这块可谓一落千丈。
毕竟,他们传统的纺织手段,根本无法跟拥有珍妮机的纺纱厂相提并论,一台纺纱机的效率是他们足足二十倍,这样的不对等竞争,可是把赵家做纺纱买卖的族人挤兑的快要破产。
赵鸣凤此回前来,目的便是要掌控整个青州的棉田,垄断供货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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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