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学宫。
“这位小兄弟,在下有要事,想要求见流水先生,不知可不可以帮我通传一下?”
一身破烂装束的刘羽,面对学宫外的一个年轻学生,面带谄媚笑容的问道。
那学生上下打量了一番刘羽,倒是没有露出什么高人一等的神色,十分有礼貌的道:
“这位....壮士还请见谅,如今夜已经深了,学宫还有许多事物要忙,壮士不妨明天一早再来。”
刘羽拉住了他的衣袖,双手奉上了那把曾在酒馆迎击飞雪的破剑。
“小兄弟,在下真的有急事,这柄剑便是流水先生送我的凭证,她见了一定不会怪罪于你。”
“那....好吧,我去问一下。”
如刘羽所想,在递出随身佩剑之后,飞雪果然让他进了学宫。
一间静室当中,飞雪早已坐在其中等候多时,她见到刘羽之后轻轻点头,纵有满心疑问,也等待他落座之后方才发问:
“所谓何事?”
学宫白天受到箭雨洗礼,宫中学生老师死伤无数,刘羽进门之后,鼻间一直充斥着股浓浓的药味,经久不散。
“我要助你们刺秦!”
一句话出,静室当中的烛火忽然猛地向前摆动,飞雪沉静的目光宛如两柄凝成了实质的利剑,朝着刘羽压来。
前者的剑拔弩张并没有让刘羽生出半点的紧张,反而还有闲心把两个女人来互相比较。
嗯,到底是出身名门贵族的人,远远没有酒馆那个,整天和客人说笑的老板娘大。
我说的是胸襟。
渐渐的,飞雪停下了杀气的压迫,冷冷开口:“如何信你?”
“你只能信我!”
刘羽双手横抱在胸,笑道:“我要是存心害你们,大可一声不吭的等到你们行刺的那天,再坏你们的好事。没有去秦宫那里领取奖赏,说明我不是一个贪图功名的人。”
“那你贪图什么?”
刘羽浑身气势徒然高涨,猛地一拍桌子,如利剑出鞘一般站立起身,飞雪以为他这是要暴起动手,想也不想的长剑出鞘,直指向他。
可谁知忽然爆发的刘羽,压根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就在原地手舞足蹈的做慷慨激昂状:
“我要这天下,再无暴秦肆虐的马蹄声,我要那漫天秦王,都烟消云散!”
(我要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我要这地,再也藏不住我的心。我要这满天神佛,都烟消云散!)
漫天秦王?
飞雪面露迟疑,前一句还听得懂,后面的就.....www.zaacoo.com
“荆先生的意思,难道是...”
刘羽重重点头,目光之中的正义之气乱喷乱射,沉声道:“我希望世界和平!”
咚的一声响动从飞雪背后的墙壁之中传来,似乎是有人被刘羽的言论震动。
刘羽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在心中早有计较。
“荆先生的胸襟当真是....令人钦佩。”
飞雪对着刘羽微微欠身以示尊敬,而后话锋一转:
“刺秦非我一人之事,不敢轻易承诺先生什么,还请先行回转,最晚明日午时,我会让人送消息给先生,无论成与不成,都会让先生知道。”
飞雪说着,将那柄破剑递还回来,意在送客。
“好。”
刘羽接过了长剑,不再多说废话,深深望了一眼飞雪背后的那道木墙:
“世上有我们这些人希望秦王死,自然也有其他人希望他活。飞雪先生天资聪慧,乃世间奇女子,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判断,荆轲告辞。”
刘羽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他知道在飞雪背后的那堵木墙之中,一定站着残剑!
原著里两人因为刺秦失手一事,冷战分居多年,无名的到来更是激化了他两人的矛盾。
可两人彼此都还深爱着对方,假死在无名手下,是一件极为凶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假死就成了真死,因此他们在临去送死之前,一定会有一番见面深谈。m.zaacoo.com
所以刘羽选择在这个时候前来试探。
如果分居多年的残剑飞雪,忽然在一个房间聚集了,那说明第二天他们必有大事。
眼下还有什么大事,要比送无名入秦宫更重要?
所以刘羽推断,明日就是飞雪与无名约定的送死时间!
到时候残剑、飞雪都身受重伤,飞雪就算剑锋再利,也不能阻止我刘某人为所欲为,掳走残剑了,嘿嘿嘿....
好像有什么不对。
不过掳走残剑这个饶舌精,是为了保证无名的刺秦决心,这个战略观点是正确的,到时候只要混入到无名的身边,在外头捧个盒子就把事儿办了,不用打生打死的,美滋滋!
刘羽走后,静室内那堵木墙在一阵沙沙声中被拉开。
宽袍大袖,目光忧郁好似梁朝伟的残剑,步履轻巧的从中走出。
还不曾坐到飞雪身边,便听到妻子冷声道:
“他最后的那段话,是说你的。”
残剑感觉到发妻对自己的怨念,叹息一声,斟酌了字句之后方才道:
“无名只要能近秦王十步,便可保万无一失,此人颇有心计,最终目的恐怕并非只有刺秦那么简单,我看不如....”
“当年你我联手进宫的时候,也是万无一失!”
飞雪打断了丈夫的话,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这间静室,独留下残剑一人皱眉独坐。
“荆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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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不用送了,在下认得路。”
学宫外,刘羽笑着挥别了年轻人,又深深望了一眼高大的赵国学宫。
剧本已经写好了,就等明天实施截胡了。
心情愉悦的回到了酒馆里,这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可是酒馆里始终有盏灯在亮着,显然是为了等刘羽回来。
刘羽看了眼那盏亮着的油灯,轻轻来到了老板娘就寝的窗外:“布老板,睡了吗?”
后堂之中无人答话,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可这邯郸城,哪有留灯留门,自己却睡着了的女子?
刘羽甚至可以用自己敏锐的耳力听到,在自己问出这句话之后,后堂的呼吸声立刻便轻了许多,几乎微不可闻。
刘羽只好独自面对黑黢黢的后堂大门,说出了许多藏在心中已久的话,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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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