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深夜子时,阴气大盛。
地点,城外乱葬岗。
武器,桃木剑,两袖黄符纸。
对手,形态未知,含恨而死的父女两阴物。
应敌策略,干就完事了!
被两只阴物夹在中间,安静如鸡的刘羽,双手袖口猛然涨大。
一阵群鸟振翅,划破长空的锐响,喧嚣于寂静阴森的乱葬岗中。
无数蜂拥而至的黄符,迅速的在他面前结成了一堵厚重的高墙。
刘羽面色凝重的拔剑转身。
许东阳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难以比拟同样身怀怨恨而死的许观鱼。
因为后者曾经修行道术,成为阴物之后更加难以对付。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这就是他的计划。
先斩臭娘们!
刘羽打算奋起全身功力,与背后的许观鱼一剑做个了断。
一剑过后。
要么你死。
要么我死!
这就是刺秦式,有进无退!
雷击桃木剑之上的汹涌剑光,并没有因刘羽持握的是跟木剑而有半分衰减,反而越发的有澎湃震撼。
这一剑刺出去,至少也是刘羽全盛之时的九成功力,足以摧枯拉朽。
许观鱼凄凉的尸身面容纹丝未动,怨念深重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刘羽气势千钧的一剑。
没有任何反应,唯有两行血泪从眼角划过。
看见那两行血泪,刘羽心中生出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
明明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所御之剑也是一往无前。
可当他真正面对许观鱼的尸身时,却有种不忍出剑的矛盾感。
刺秦剑乃是一往无前,气势无双的绝杀之剑。
用剑之人的精气神,很大程度关系到了这一剑的威力大小。
原本气势无双的剑光,在刘羽心神稍有恍惚之际,立刻肉眼可见的衰落下来。
恰在此时,斜地里探出两根干瘦袖长的手指,如神人出手横截江流,一举夹住了雷击桃木剑的锋芒。
长剑一时间,居然不得寸进!
从中而崩散的气机,顿时掀起无尽的狂风呼啸。
刘羽身上道袍翻飞响动,尘烟鼓荡中,他眯眼紧盯着身前不知何时悄然而至的高瘦身影,心头被一种无法言说的大恐怖所笼罩。
那高瘦的身影,穿着一件贵气逼人的宽大僧袍,尽管外套臃肿,却仍可见内里骨瘦如柴的身架。
僧人背对着刘羽而立,仅伸出一手两指便拦住了刘羽气势千钧,几乎奋出全力的一剑。
这份道行实在有些骇人听闻了。
这僧人背对刘羽,除了伸手拦住剑锋之外再无其他动作,高瘦的身子上也从无爆发出什么隐蔽的杀机和威胁,可是刘羽却在看到这个家伙的第一眼就莫名其妙的不安,那种感觉就好像被某种野兽盯住的羔羊,无处可逃。
就算处身于怨恨难度的许东阳父女中间,刘羽也不过是感到有威胁而已,而当他看向这个背对着自己的僧人时,心头涌起的却是恐惧。
横在刘羽身前的符箓墙纸,忽然在空中燃起火苗,无数张黄符就此在空中飘摇着化为了灰烬,将地上的一切映亮犹如白昼。
断头的尸首,四溅的凝固污血,神色怨毒的头颅.....
还有不曾回头的沉默僧人。
刘羽一时间有种处身于地狱的错觉。
燃烧着的黄符摇落,刘羽发现,这些黄符甚至都无法触及到僧人身边三丈之内。
就在这时,高瘦僧人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奇怪,或者说是有点中性,男声的粗狂里,又带着一点格格不入的尖锐:
“小道士,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刘羽定了定神,平稳的道:“小道修行日短,学艺不精,今夜奉师命前来超度故人,法力不济之下,恐他们化身恶鬼作恶人间,这才强行出手,让大师见笑了。”
刘羽话里有话,故意提到自己是有师门长辈的道门嫡传,可不是那种走江湖死了都没人管的野道士。
那僧人听过之后便松开了钳制的剑锋,沉默中好似在权衡其中厉害,又好像在准备说辞,片刻后徐徐开口:恨天小说网
“本座途经此地,见妖气冲天,特来此一看。这两只未成气候的尸鬼正合我佛缘法,当为本座所用。”
为他所用?他还是个御使阴鬼的妖僧?
不管是什么僧,此时的刘羽怕是连人家的一只手都打不过,连问都不想多问,直接对着僧人拱手告辞。
“既然如此,小道就不打扰大师了,这就告辞。”
刘羽不想多事,可僧人却在这时扭过脸来,显出半张和善又普通的老脸,用着一种略带古怪的声调问道:www.zaacoo.com
“小道士,你就不好奇,本座用这些阴物做什么吗?”
我倒是想问,奈何实力不允许,真问出来估计就是个死....
刘羽在心中吐槽,面上却不疾不徐的边走边说:“大师法力高深,所做之事又岂是我一介道门晚辈可以揣测的?不敢打扰大师修行,这便离去。”
说着,刘羽就快步的离开。
临去之前,他发现许观鱼那具仰倒的尸身脸上,原本的血泪无影无踪不说,此时更换上了一抹让人寒颤的诡笑。
而那个背对着自己,仅仅露出半张和善老人面孔的僧人,一动不动,一只眼睛目光幽深的盯着刘羽消失的小路,喉间涌起低沉古怪的嘶鸣笑声,似乎是在故意耻笑他的临阵脱逃。
良久,老僧收回了目光,转而在许观鱼和许东阳这对父女的尸身上来回游离,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
“本座欲成无上大道,身边正缺一个驱使的仆人,不知是谁能得到这份泼天福源呢?”
老僧正低声喃喃,左右脚下各有一股黑气如蛇似线,好像活物般的扑向了这对父女的尸体。
刹那间,安静的尸体各自抽搐,铁青无血色的脸颊上,在布满了蛛网般可怖的紫色血管之后,猛然睁眼!
“就用,你们各自的道行来做决定吧。”
阴风阵阵的乱葬岗内,两道野兽似的凄厉嚎叫响起,老僧瘦弱的双肩连连耸动,无声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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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