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大群乌泱泱的游侠儿们匆匆赶到,气喘吁吁的想要劝刘羽别再冲动。
“贵人不与你计较,不要再往前了!”
“惹了那位,死上全街的剑客都不够赔的!”
“快住手吧,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片刻的耽搁,更是叫后面整条街涌来的游侠儿们绊住了手脚。他们一个个死命拉扯着刘羽的衣裳,看似是苦口婆心的劝慰,实则是担心他惹恼了那位马车主人之后,再牵连到自己。
马车眨眼奔行出数十米的距离,这个路程相距得实在有点远。
就算用床弩弓箭,此时都不一定能赶上人家的脚步了。
刘羽目光冷然,低喝道:“撒手!”
在赵国与无名交手之时,当世用剑境界最高的残剑,曾对刘羽做过评价:
身无杀气而杀心四起,天生刺客也。
刘羽这一冷眉冷眼的发起狠,认起死理来,剑心一起便有股难以形容的气势,伴随着他的言行举止,神态眉眼,稍稍显露便镇住了拉架的剑客,他们纷纷如避蛇蝎的松手,好像刘羽的身上藏着看不见的钢针。
说起来可笑,刚刚那一幕众剑客拉拽刘羽的场景,竟然与那种下三等的勾栏揽客的手法极为相似,当真算得上是莫大的讽刺。
马车远去,已非人力所能及,起码在这个武力等级的世界里是这样的。
刘羽是望尘莫及了,他此时无心去迁怒于那些拉扯他的剑客们,而是环目四周打量,寻着渺小的一线生机。
有人见他不肯放弃,忍不住问了一句:“年轻人,你可只马车中的那个人是谁?”
刘羽忽然发现了一处位置,目光徒然一亮,头也不回的道:“那你可知我是谁?”
大刺客,荆轲是也!
问话的那人哑然无语,却见刘羽猛地像只飞纵林间的迅捷猎豹,几个跳跃就攀附上了一处屋檐,毫无轻灵之感,反而力量十足,动作迅猛。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地看着他,刘羽宛如野兽般地在屋檐上伏低身子,疯狂前行,竟是想抄一条近路,去截住那辆马车!
马车中,年轻公子对故意哭的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草生丫头,看都不看一眼。
“放心,我还不至于对你这么个黑炭头感兴趣。你家先生的酒方,雅香阁很感兴趣。”、
“外乡人不识好歹,派这么个小东西打发我?”
“念在你们不是燕人,不与你们计较,将酒方交出来就没事了,要不然我对你没兴趣,可马车外面的狗奴才可不挑食。”
草生只是哭也不说话,内心深处却在期盼着刚刚那个在马车之外,高喊荆轲的年轻人,如盖世英雄一般地出现,救她于水火。
年轻公子听她哭的心烦,一脚放在草生的脸上,用鞋底碾着她的嘴,逐渐使力,一脸平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明白告诉你,没用!”
“区区一介匹夫又算个什么东西?”
草生艰难的扭动,可越是这样越能刺激到年轻公子心中的戾气,本来只是想要给她尝点苦头的心思,不知觉已经用上了死力气!
直到殷红的血水从鞋底流出,他方才皱眉好像怕脏了鞋底似的移开。
而下面的草生,口鼻间血水四流,整张脸都不成样子。
“自己滚一边去!”
年轻人嫌恶地将鞋底血迹,在草生身上蹭了蹭,而后就没什么兴趣接着逼问酒方了。
说实话,区区一个酒方而已,年轻人其实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让他耿耿于怀的,只是在这个地界,居然有人胆敢不听自己的话?
一个外乡人就敢在自己面前摆样子,本公子就算杀了他们也不过分的对吧?
至于绑了草生,也是没有别的办法,那个卖酒人神神秘秘的,往来奔走都是这么个小丫头出面处理,自打抓了她之后,这小娘们就一直哭个不停,问什么也不说,真是该死!
年轻公子百无聊赖,有些一时后悔自己的一时兴起,没有叫上雅香阁的几个头牌红人陪同玩乐,他记得最近好像来了一个叫什么素的姑娘,一直还没什么时间玩呢....
忽然,马车顶上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正坐在主位上思春不已的年轻公子,只觉得整个处身的空间猛地一下子亮堂了许多,止不住的大风吹拂的他衣袖和长发都在向后飘动。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却又异常镇定地缓缓抬头。
视线中,不出意外的出现了一名粗布麻衣的落魄剑客。
身为大燕最为顶尖的公子人物,年轻人一生中见过无数卖命的剑客。
可除了当年燕国剑豪,与马车外驾车的那个下人之外,他再也没有见过如此犀利的一柄剑。
长剑平削掉马车车顶,过程就好像削开了一块豆腐,毫无滞涩。
剑光如一挂长虹,悬停在他的脖颈间。
有一缕长发被剑锋所断,缓缓从肩头飘向地面,正巧落在草生留下的那片血迹上。
“草生,没事吧?”
年轻公子在打量刘羽之时,后者同样也在打量他,刘羽心知自己很有可能惹了一个不得了大人,但是事已至此,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面对这种事情,让他假装无事发生,那刘羽就不配叫男人。
“我....我没事....”
草生回答的声音有点异样,刘羽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待看到草生那满脸的脏泥血迹之后,心中怒火不由自主的往上蹭蹭直冒。m.zaacoo.com
而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有条不紊的在打量自己,刘羽翻手就一个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
“你个王八蛋是不是人,连小孩子也打?!”
年轻公子被这一巴掌抽的差点没趴在地上,他愕然了一下,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求饶,而是想要扯着刘羽扭打。
这种不知死活的反应,自然被刘羽毫不客气地打翻在地,然后一脚踩着他的脑袋,怒声问道:
“草生,这小王八蛋怎么对你的?今天咱们给他也来一遍!”
“就是像你这样踩着我的嘴巴,差点把我憋死!”
刘羽勃然大怒的质问脚底下的年轻人:
“居然还踩人家的脸?这么没有素质的事情你都干的出来?你踩啊,你再踩一个我看看!”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就你这种草一样轻贱的贱民,我只要一句话....“
公子哥的话没说完,就被刘羽用鞋底堵住了,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似乎不可置信。
在他生活的世界里,居然有这样胆大包天的存在?简直天理不容!
“你一句话固然可以叫我死无葬身之地,可你现在连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你还能做什么?”
“草民?当草没什么不好的,今天你踩我身上,明天我长你坟上。”
“哦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踩在你身上了。”
刘羽那双饱含杀意的冰冷双眼中,倒映着的是年轻公子渐渐平静下来的脸,他伏低了身子,盯着年轻人的眼睛,用那种老子教导儿子的语气说道:
“公子啊,我再教你一句。”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近在咫尺,人尽敌国!”
公子果然不再挣扎,开始变得异常平静。
好像是被刘羽的那一句血溅五步给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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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