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建宏:不用如此紧张
“问他作甚。”
上官的目光有些复杂,声音却依旧冰冷。
太子一咬牙:
“侄儿与清河候可能有些误会,想请姑姑出面……”
“这不可能。”
太子的话还没说完,冷淡阿姨直接打断,声音愈发的冰冷:
“本宫与他,纵然不会势不两立,却也难有再见的可能。”
这……
太子一愣,眼神中闪过一道狐疑。
但话已至此,他却是已经没有什么能说的了。
“嗯,那侄儿先告退了。”
太子苦笑一声,又咳嗽两下。
……
出殿外,太子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他忧心忡忡,行走间也不由缓慢起来。
“莲化大师新死……身边无可用之人。”
他的声音轻轻呢喃,刚走了几步,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一咬牙:
“我得去找王叔!”
到了东宫之后,太子寻来小太监:
“去庆王府!”
…………
陆远之将那叫莲华的二品菩萨斩杀之后,日子悠闲了起来。
除了培养自己的亲信之外,他在衙门中整日也无所事事。
这些日子那个叫鹰显的魔教长老,跟在纤灵儿身后也做了不少事情。
毕竟是四品武者,陆远之也不会压太久。
只是过了两个月左右,便将其提拔成了新的云佩。
至此,他的麾下已经有两名云佩。
比是肯定比不得纪公手下除自己之外的五名四品云佩。
但他毕竟不过升职三月,能有如此底蕴已经很不错。
“纪公,唤我何事?”
陆远之来到纪宣的行房之中。
此时的陆远之身上穿着上朝时的服装,候爷的紫色长衫将他衬托的无比尊贵。
时隔一个多月,纪宣又一次见到陆远之,看到陆远之在一众属下的蕴养之下,已经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久违的微笑。
“先坐吧。”
陆远之点头之后,缓缓的坐在了纪宣的对面,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浮躁,纪宣不说话,他便安静自然的拿起纪宣面前的茶具,泡着茶水。
泡好之后,自然的递到纪宣的面前:
“纪公请用茶。”
“嗯。”
纪宣嘴角轻轻一翘,他对陆远之这细节上的改变十分的满意。
那种感觉就像是看自己从小养大的娃娃终于长大成人了一般。
“据宫中线人来报,建宏的身体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纪宣轻轻的将茶水抿了一口,缓缓的将杯子放在桌上。
“哦……嗯??”
陆远之一愣,整个人都惊愕的朝着纪宣看了过去。
“属下没有听明白您的意思。”
“呵呵。”
纪宣对陆远之如此的表现,并不意外,他目光缓缓的朝着窗外看过去:
“真正的夺嫡之争,这两日就该拉开帷幕了。”
声音中带着一抹沧桑与缅怀。
兴许是在缅怀从前的那个老伙计要弃他而去,亦或者是在回忆当年铮荣岁月的逝去。
“我观陛下身体虽然不如从前,但也没有那么快吧……”
陆远之这些日子每日也都在上朝,他自然看的清楚建宏的身体。
虽然已经行将就木,但是却也不至于这么快就驾鹤西去。
“嗬。”
纪宣冷笑一声,看着窗外骤起的白云声音冷淡:
“你知道你现在比我差的是什么吗?”
陆远之听到这话,微微沉吟一下,随后抬头试探道:
“属下的质量?”
“也对,也不对。”
纪宣缓缓的摇摇头,他指了指陆远之的眼睛:
“这里,要看的够多。”
“属下哪里有时间建立情报组织?”
陆远之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听懂纪公的意思了,但是这东西真不是他能决定的。
不仅是金钱上的问题,还有精力。
他现在哪里有精力管那么多事情。
“所以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纪宣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他看着陆远之:
“本公全力助伱坐上副指挥使的位置,就你让你尸位素餐整日在行房之中无所事事的?!!”
唰!
整个房间之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
陆远之这还是第一次被纪宣训斥。
他心中一惊,朝纪宣的脸看过去。
此时纪宣的脸已经寒若冰霜。
“请纪公责罚!”
陆远之不再犹豫,直接扑嗵一声,跪在地上。
从入纪公麾下那一刻开始,陆远之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跟纪公反着干过。
特别是入三品的那一夜之后,只要纪公不是要他的命,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听纪宣的任何话。
这是三观,跟人品无关。
“起来!!”
纪宣呵斥一声:
“哪有候爷跟人下跪的道理!!”
“纪公不原谅属下,属下就不起来。”
陆远之索性摆烂,垂着头,声音都带着委屈。
“你!”
纪宣看着陆远之耍无赖的模样,心中没由来一软,良久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道:
“起来吧,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陆远之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纪宣。
看到其温和的脸色之后,心中这才定下,缓缓的起身,坐在椅子上。
哪成想,纪宣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吓的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
“我活不了多久啦。”
纪宣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无太复杂的表情。
“你得成长的快些才行。”
不知道怎么,陆远之在纪宣的脸上看到了英雄迟暮的眼神。
那是一种落寞,又让人心疼至极的沧桑。
“纪公这说的是哪里话。”
没由来的,陆远之心中一痛。
从入京以来纪公对自己的关照几乎就像亲生父亲一般。
那是一种没有任何隐藏,就正大光明宠溺的感情。
“没必要骗你。”
纪宣的脸上又恢复了温和,他像是在述说着平常之事一般:
“你这二日多来此走动走动,与公羊敢他们多交流交流,耿直我已经将他从牢中放出来了,他其实是个直性子,不过是脑子有些犯混,没事多敲打敲打就好。”
说到此处,他倒了壶茶,自顾自道:
“在朝堂之上要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可以触动陛下的底线,但要注意国师的忌讳,你也成亲了,有些事不为自己想,也总要为妻儿想想……”
抿了一口茶之后,他继续道:
“我这一生孑然一身,行事间也没有什么顾忌,哦对了,曾经倒是有个儿子,不过却是早夭,想来他如果活着,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
纪宣说到这里,语气依旧平和,就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他看着陆远之,眼神柔和道:
“长乐公主虽然比你小些,但性子温和,明事理并不是善妒之人……所以你要抓紧时间,生个大胖小子……”
他低头一笑,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也好给我抱抱。”
“纪公……”
不知道何时,陆远之眼中已经有泪光闪烁,声音带着哽咽。
“呵呵,不用如此,我纪宣一生,对得起君上,也对得起黎民……唯独对不起的也只有妻儿,不过无妨,要不了多久,他们应该也会见到我了。”
纪宣缓缓的站起来身子,轻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他来到陆远之的面前,拍了拍他的后背:
“没有什么为我伤心的,我这一生算不上有多精彩,却也足矣在死后面对他们。”
说到这里,纪宣的目光又恢复了淡然他安静的看着陆远之:
“想来这二日,宫中许会发生变动,所以你便要好好注意些。”
“最后的获利者不管是谁,只要对你影响不大,坐山观虎斗便是。”
……
陆远之从寅武堂走出来的身影带着失魂落魄。
没有多说废话,他缓缓的腾飞起身子,朝着府中飞去。
此时的他三品修为,飞行速度极快,只用了不到一刻的时间,便从衙门飞回了家中。
……
皇宫。
建宏躺在龙床之上,在人的搀扶之下,他止不住的呕吐:
“呕!”
乌秽之物,不断的从他的口中倾斜而出。
但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胃中还是那样的翻江倒海。
直到最后,他实在按捺不住,又一次侧身,涨红着脸对着地上的金盆又吐了一口。
“啊!!!”
一旁站着的太监看到这一幕,已经吓呆住了,脸上全是惨白之色。
“陛下!!您吐的是血!!”
“唤太医!!快唤太医!!”
整个殿中都乱做一团。
吐了一口血之后,建宏反而感觉轻松多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皱眉喝道:
“慌什么!给朕倒杯水来!”
“是……是。”
小太监的脸上吓得惨无人色,哆哆嗦嗦的来到茶台边,颤抖的伸手。
接过小太监的杯子,建宏轻轻的抿了一口水,随后缓缓的躺回床上。
他感觉好受多了。
“陛下,太医来了。”
没一会儿,一个苍老的身影便颤颤巍巍的来到龙床之前。
只是看了一眼床上建宏的脸色,那太医便吓的整个人都有些哆嗦。
“给。”
建宏皱眉看了一眼太医,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只是看到自己的胳膊的一瞬间,建宏愣了一下。
此时的他,伸出的胳膊已经抖如筛糠,连他自己都注意不到。
“朕这是……怎么了?”
建宏看着太医小心翼翼的接住自己代胳膊,他皱眉问道。
“禀……陛下,受了些风寒罢了。”
太医不敢多说,垂着头,看着地面上自己的鞋尖。
“荒唐!”
建宏狠狠的瞪了一眼太医:
“是不是受风寒朕能不知道吗?!你若还不说实话,朕便按欺君之罪处理。”
“啊!”
太医吓了一个哆嗦,他赶紧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陛下,臣,臣不敢说啊!!”
“说!!”
建宏心中顿感不妙,但也压住了内心之中的恐惧,死死的看着太医。
“陛下,您长期处理国事,操劳成疾不顾身体,日日久熬……”
太医壮着胆子:
“恐怕……”
但他还是没敢将话说出来。
建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你便说,朕还有多少时日。”
“不足一月……”
太医这还是尽量往多了说。
建宏的眼神陡然愣住。
久久之后,他无力的躺回了床上。
思绪良久,他挥手道:
“你下去吧。”
“谢陛下。”
太医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急忙从地上站起来,躬腰朝着外面走去。
当他消失在殿中之后。
建宏猛然狰开眼睛,对着身边的黑暗处招了招手。
一道影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床边。
“杀了他。”
建宏声音带着冷静:www.zaacoo.com
“处理干净些。”
“是。”
当那黑色的影子消失后。
建宏吃力的扶着床边的椅背,缓缓的从床上下来。
走到椅前,淡淡的看着窗外。
“来的,会是老大,还是老二呢。。”
没过多久。
“陛下,太子求见。”
听到这个声音,建宏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太子……
建宏眼神之中闪烁着光芒。
“宣。”
……
“父皇!”
太子进得殿中,脸上带着着急的神色。
“您没事吧?”
看到建宏端坐与椅上,太子松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抹泪花。
“呵呵。”
建宏看到太子的脸色,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他声音带着嘶哑:
“这么晚了,太子不睡觉,到朕殿中作甚。”
“儿臣见过父皇。”
太子先是行了一礼,起身后,来到建宏的身边,低声道:
“而臣听闻夜半有御医来见父皇,心中焦急……让父皇见笑了。”
说着,他许是抵不住风寒,又咳嗽了几下。
“无妨。”
建宏微笑道:
“朕的身体好着呢。”
太子沉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就着烛光,能感觉到他松了口气:m.zaacoo.com
“那儿臣便放心了。”
“不过,这夜半风急,太子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啊?”
建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意味。
听到这话,太子身上轻轻一抖。
“儿臣……是从太医院得来的消息。”
建宏并未朝太子看去,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呵呵,看来太子很关心朕的身体。”
此话一出,太子吓的一个激灵。
“扑嗵”一声。
直接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儿臣只是……”
说话之间带着语无伦次。
“呵呵。”
建宏只是轻轻一笑,他轻轻的摆手,随后在太子的背上拍了拍:
“不用如此紧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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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