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拜见陛下!”顾廷烨躬身行礼道。
赵宗全摆了摆手,打量了顾廷烨一阵,冷声道:“朕怎么瞧着你还胖了?”
“陛下目光如炬,臣这些日子在家为父守孝,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天天吃素都长肉,可把臣苦恼坏了。”顾廷烨笑道。
“你还有脸说,朕为了你,都让皇后去大相国寺住了那么久,你对的起朕的信任么?”赵宗全没好气道。
他能用的人本来就不多,结果顾廷烨还背负着气死父亲的骂名。
让他想要夺情留用都不能。
“陛下的恩情臣都记得,可是臣也没办法啊,臣那继母用此事逼迫,臣若是不背骂名,她必然会捅破此事。臣也不想老是给陛下添麻烦。”顾廷烨说道。
“这么说朕还要感谢你了?”赵宗全冷笑道。
“臣不敢!”顾廷烨连忙道。
“行了,朕也懒得跟你废话了。这次叫你来,有两件事。你那继母的儿子因为和逆王有些牵扯,已经被抓了。事情可大了小,这次是个好机会,伱要利用起来,宁远侯的爵位只能由你承袭。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朕教你怎么做吧?”赵宗全说道。
“陛下放心,其实那边已经再找臣了,爵位的事肯定没问题。”顾廷烨说道。
“如此便好,如今好些人找朕求情,明明彻查逆党之事是太后挑起的头,他们不去求太后,却来求朕,真是不知所谓!等你求情,朕正好给他们演一出苦肉计。”赵宗全冷笑道。
顾廷烨闻言一苦,演苦肉计他肯定是那个挨打的黄盖了。
赵宗全撇了顾廷烨一眼,说道:“朕有件要事交给你办。”
“陛下尽管吩咐便是,只要臣能够做到,必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顾廷烨说道。
“倒也不需要你赴汤蹈火。”
赵宗全叹了一口气,说道:“朕刚刚登基时,朝堂动荡,为了稳定朝纲,便请太后垂帘听政。可是如今局势稳定,太后却迟迟不愿意还政。太后虽然不是朕生母,但是朕对她很是敬重,不愿意因此跟她发生冲突。有人给朕出了个主意,这件事需要你去办。”
说完,赵宗全把办法说了一遍。
顾廷烨听完,说道:“陛下,臣如今是守孝之身,无官无职,这种事臣也不好开口啊。”
“谁让你开口了?”赵宗全说道:“你家的那些事,说到底还是后宅之事,你去向太后诉诉苦,到时候大相公会去求见太后,你从旁打個配合就可以了。”
“是!”
顾廷烨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苦差事,但是赵宗全开口,他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更何况,他也觉着太后把着朝政不松手,不是好事。
“你现在就去,一会大相公自会过去。”赵宗全说道。
“是,那臣就先告退了。”顾廷烨说道。
…………
顾廷烨是外臣,没有召见,想要见太后,只能通过内侍省。
从赵宗全这里离开,他便前往内侍省奏请,留在内侍省这边等待消息。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太后宫里的太监,过来把他带去了太和殿。
如今太后垂帘听政,太和殿就是太后处理政务和接待臣子的地方。
进入大殿,顾廷烨躬身行礼道:“臣顾廷烨,拜见太后娘娘!”
“免礼!”
太后摆了摆手道:“你不在家为父守孝,进宫来做甚?”
“回太后娘娘,顾家家门不幸,家中子弟于逆王有所牵连,臣入宫是为了替他们求情。”顾廷烨说道。
他入宫见过赵宗全的消息肯定瞒不过太后,于是便找了个借口。
“怎么,官家不答应,你来求哀家来了?”太后皱眉道:“你可知道,从逆乃是不赦之罪?”
“臣自然知道,只是那时候逆王尚未谋逆,陈那些个兄弟,也是被蒙蔽了,不知逆王要谋逆,虽然有错,却也罪不至死,臣想求个从轻发落。”顾廷烨说道。
“官家没有答应你?”太后问道。
“陛下说这事得太后发话才行。”顾廷烨说道。
“知不知情都是从逆,这件事哀家不能答应你。”太后摇头道。
她让齐衡挑起清查逆党的风波,本意上就是给赵宗全添堵的。
朝中那些官员不是站队赵宗全么,她就是让那些人去求赵宗全。
赵宗全不敢在这件事上徇私,如此一来,便会失去人心。
因此她不能开这个口子,不然到时候那些人都会来求她。
“太后娘娘,臣…”
顾廷烨把自己和小秦氏的恩怨大致说了一遍。
讲述的时候,眼睛通红,闪烁着泪光。
好似心里有万般委屈。
太后也没想到小秦氏的贤名都是伪装的,听着顾廷烨的讲述,信了七八分。
扪心自问,她若有孩子,对于其他不是她所出的孩子,也不可能比自己孩子好。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走进来禀报道:“禀太后娘娘,大相公求见!”
太后闻言眉头微皱,说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韩章走了进来,行礼道:“臣拜见太后娘娘!”
“免礼。”太后摆了摆手道:“大相公怎么有功夫来见哀家。”
对于韩章建议赵宗全称生父为皇考,太后很是愤怒,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韩章面色平淡道:“禀太后,关中数州,数月未曾降雨。官家准备祭天祈雨,需要用到玉玺。”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戒备,说道:“关中数月未曾下雨,哀家也曾听闻,不过如今已经入秋,天气不热,数月而已,还不需要求雨吧?”
“如今马上就是种植冬麦之时,若是天不降甘霖,种下的麦子难以生长,关中必然人心惶惶。”韩章说道。
太后闻言眉头微皱,韩章虽然说的有道理,但是玉玺她却不愿交出去。
“既然如此,哀家也随官家一同前去吧。”太后说道。
“太后娘娘,自古求雨,皆是君王,何曾有太后求雨的道理?大相公只是借用一下,用完就会归还。”顾廷烨说道。
这话若是韩章所说,太后肯定不借,但是顾廷烨开口了,她就有些犹豫了。
在太后心里,一直没把顾廷烨当成是赵宗全的人。
毕竟顾家世代深受皇恩,之前顾廷烨随赵宗全平叛,在她看来也是奉旨罢了。
加上顾廷烨找赵宗全求情被拒,心里怕是也有着气。
因此不太可能帮赵宗全说话。
她也担心不借玉玺,传出去留下谈恋权势的名声。
犹豫了一下,说道:“事关百姓,你就把玉玺拿去给官家,让他尽快求雨!”
“臣遵旨!”韩章应道。
太后让人取来玉玺,交给了韩章。
韩章拿到玉玺后,就告辞离开了。
“二郎啊。”太后看向顾廷烨说道:“你的遭遇哀家也很同情,但是你也没证据,哀家无凭无据,也不好收拾你那继母。至于你那几个兄弟你多去求求官家吧。”
“是,臣就先告退了。”顾廷烨躬身道。
“去吧。”太后摆手道。
顾廷烨退了出去,出了慈宁宫,看到了等在宫门口的韩章。
“大相公这是在等我?”顾廷烨问道。
“呵呵,老夫年纪大了,腿脚慢,你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韩章笑道。
“大相公腿脚慢,但是心眼却越来越多了。”顾廷烨微笑道。
韩章慢慢的往前走,闻言摇头道:“老夫都快要致仕的人了,哪有什么心眼啊。”
“今日这事,大相公一个人也能办成吧?”顾廷烨说道。
他本以为需要费什么功夫,没想到一开口太后就答应了。
当时他就反应过来了,哪怕他不开口,韩章也有办法说服太后答应。
“老夫是能办成,但是后面就不好收尾喽。”韩章笑道。
顾廷烨没好气道:“所以大相公跟官家提让我过来帮忙,其实就是等后面事发,让我给太后出气的?”
“这对你来说可是是好事。”韩章笑道。
“好事?”顾廷烨没好气道:“那这个好事大相公自己怎么不要?”
他自然明白韩章的意思,赵宗全有意重用他,然而他却在关键时刻因为私事出了问题。m.zaacoo.com
赵宗全心里对他多少有些不满。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算真正的禹州嫡系,挨了太后的打,才能让赵宗全真正信任他。
知道归知道,但他心里总是有些不爽。
“这个主意可不是老夫出的,你要怪也怪不到老夫。”韩章说道。
“这个主意谁出的?”顾廷烨皱眉道。www.zaacoo.com
“翰林院修撰李安。”韩章说完,丢下愣在原地的顾廷烨。
“这老家伙,还说年纪大了都不快,这不是很利索么。”
顾廷烨看着韩章的背影嘀咕道。
…………
赵宗全拿到玉玺高兴坏了,一直拖延着没有祭天。
关中的问题其实不严重,只有数县几个月没降雨罢了。
根本不用皇帝出面祭天祈雨。
这不过是为了骗玉玺编出来的借口罢了。
太后等了几日感觉到了不对劲,催促赵宗全祭天祈雨。
赵宗全没办法,只能祭天祈雨了。
虽然这只是编造的借口,但是做了就是借了玉玺不还。
若是不做,就是骗玉玺,概念可不一样。
祭天祈雨结束,太后左等右等等不到赵宗全归还玉玺。前去找赵宗全,赵宗全也躲着不见。
太后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自己被他们合起伙来给骗了。
命人把韩章找了过来。
赵宗全能躲着太后,但是韩章却不能。
他见了太后,太后让他归还玉玺的时候,却暗示太后该撤帘还政了。
气的太后暴跳如雷,好在太后还有理智,臭骂了韩章一顿,把他赶走了。
韩章走后,太后越想越气,想到那天顾廷烨帮韩章说话,知道这件事和顾廷烨也有关系。
韩章是大相公,不好责罚,对于顾廷烨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命人把顾廷烨叫入宫来,臭骂了一顿还不解气,又让人把他拖出去打几十板子。
太后心里怒气升腾,听着外面顾廷烨的惨叫,不解气的来到殿外痛斥顾廷烨,然而当看到顾廷烨满身伤痕的后背,气也消了大半。
太后以为顾廷烨背后的伤痕,都是当初平叛的时候和上次出征留下来的。
不然他一个侯府公子,身上哪来这么多伤。
太后虽然不赞同出兵,但是顾廷烨满身伤痕却是为了大宋为了先帝留下的。
“别打了。”太后摆了摆手道:“你走吧!”
顾廷烨还不知道从小被他父亲打留下的伤痕,让太后误以为是为大宋为先帝流血受伤留下的。
他本以为这次怎么也得被打个半死,没想到才挨了十几板子,太后就放过了他。
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还是谢恩告退了。
太后在顾廷烨走后,却越想越气。
当初明明是赵宗全主动请她垂帘听政,如今站稳脚跟了,就想赶她走了。
赵宗全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太后岂能容忍。
这要是将来被记录进史书,她岂不是成了一个贪恋权势,最后被赶下来的形象了么。
然而她却不能因为此事和赵宗全撕破脸皮。
因为在还政一事上,大多数人支持的都是赵宗全。
毕竟她只是太后,除非能如武则天那般,不然终归要还政的。
这一点朝中官员也清楚,没人会在此事上站在赵宗全的对立面。
“朱内官!”
“老奴在。”
“小邹氏身为妾氏,却不在家中好好待着,时常抛头露面,还顶撞正头娘子。你去趟威北侯府,掌嘴三十,让她长长记性。”太后说道。
让朱内官去打小邹氏,不仅是为了出气,也是打赵宗全的脸。
这门婚事可是赵宗全赐的婚,如今英国公之女,被一个妾室压着,早就成了汴京的笑话了。
不过这件事都是在私底下议论议论,没人敢挑破。
她这么做就是挑破这件事。
“是!”朱内官应道。
…………
朱内官领命直接来到了威北侯府。
沈从兴得知消息后,也不敢阻止,只能一边拖延,一边派人去宫里求救。
然而朱内官根本不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让他把小邹氏叫出来,让人按住小邹氏,自己亲自行刑。
别看朱内官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但是下起手来力气可不小。
打的小邹氏嗷嗷直哭,大声喊着救命。
沈从兴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把小邹氏护在身后。
因为他冲出来的太急,朱内官被他撞了一下,摔倒在地。
这可把沈从兴吓坏了,连忙扶起朱内官。
这可是太后派来的人,外出代表的就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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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