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袁佩珍沉默了一两秒,好像心里头有数了似的。

  许愿捏着手机,想快点结束通过:“妈,不说了,我朋友要手机了,得把手机还给人家了,我明天就回去,那个我挂电话了。”

  “嗯,你一个人注意一点。”

  “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许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会儿电影,等到晚上九点多,贺礼从外面回来了。

  给她她了吃的,还热着,她往嘴里塞了一个水饺,跟贺礼说明天要回去。

  “明天我让妍姐送你到火车站。”

  许愿点头。

  她是走丢偶然遇到贺礼,就孤身一人,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第二天,李妍把她送到了火车站。

  坐几个小时的火车,挺累的,到家正巧赶上中饭,许愿随便扒了两口饭就回了屋。

  大概下午两点,袁佩珍收拾完家里,就过来敲门。

  袁佩珍坐在床边,低头看她:“心心。”

  许愿偷偷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低下头:“怎么了妈。”

  “和同学玩的怎么样?”

  “挺好的。”

  “真是女生?”

  从小到大,许愿真没说过几次谎话,还有好家伙,和戚梦闯了闯,回家前戚梦给她想好措辞,教她怎么蒙混过关,每一次都被袁佩珍发现。

  许愿趴在枕头上,心虚的声音都小了一些:“是女生,你老问这个干嘛。”

  “我是你妈,我问问不行啊?”

  许愿小声抗议:“我总该有点隐私吧。”

  作为母亲,袁佩珍算得上开明,他们兄妹的隐私她不过问,只要不作奸犯科,有什么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就当初他哥高三收到情书被袁佩珍发现,阻止两个人发展后,后悔不已。

  许愿岔开话题:“我助听器丢了一只。”

  “怎么丢了?”

  “就,就丢了。”

  “待会出去买。”袁佩珍,“起来,去楼上你宋爷爷家把圆圆带回来。”

  袁佩珍直接掀开被子,许愿皱眉叫了一声:“妈,能不能别随随便便掀被子。”

  “我不掀被子,等你爬起来都吃晚饭了,赶紧上楼去把圆圆带回来,我去你兰姨家聊会天。”

  “我知道了。”

  许愿在棉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踩着拖鞋就上楼去了。

  宋爷爷给她开门,许愿刚走进去,她正要说话,几乎是同时,一个白色影子蹿了过来,它到了腿边开始撒欢,许愿才看清是圆圆。

  这几天圆圆胖了不少,肥嘟嘟的,围着她腿边转来转去,许愿寸步难行。

  许愿抱起圆圆,跟宋爷爷寒暄了两句,带着圆圆下了楼。

  把圆圆放到地上,就听到卧室里手机在响,许愿刚走过去,铃声就停了,她刚拿起手机,电话又打了过来。

  戚梦在那边喊,声音模糊不清,大着舌头,她那边很吵,许愿只听到就一句,带着哭腔:“愿愿,你,你快来带我走。”

  之后,电话就被挂了。

  许愿尝试着再打过去,接通了里面有哭声,闹哄哄的,然后又挂了。

  许愿心底不安,正想着再打过去,戚梦发来一个地址,离的挺远的。

  许愿跑出小区,路边打了一个车,到了一家酒吧,里面光线暗淡,音乐声特别吵,男男女女扭动身子,抛开一切忧愁烦恼,跟贺礼驻唱的那个酒吧气氛相差甚远。

  许愿找到包厢,门虚掩着,许愿听着里面炸耳的音乐,轻轻推了一下门。

  里面的人安静了几秒,都朝着门口看。

  许愿扫了一眼戚梦,愣了一下,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安安静静的走了进去,把身上的外套脱下给戚梦裹上。

  女生身上都是伤,脸上嘴角又淤青,脸上挂着泪痕,看到许愿,又有股眼泪从眼眶里滑下来。

  许愿只觉得浑身血液在沸腾,身子在颤抖。

  戚梦拉着她:“我想回家,愿愿。”

  许愿深吸一口气:“好。”

  暗角里,男人目光打量在许愿身上,:“想走就走?”

  许愿抬眼,看向那人。

  她见过,昨晚,在宁安他坐在车里抽着烟,从她身旁经过。

  许愿羽绒服里面穿着毛衣,比较贴身,有人盯着许愿打量,邪笑了一声:“深哥,我看这个也不错,要不今晚带走开个房玩。”

  男人歪头笑了一下,把手里烟放进嘴里。

  包厢里哄笑,音乐声很吵,许愿还是听到有人叫他“深哥”。

  上辈子只在新闻听过他,还是他被抓紧进去的新闻,听过他事迹,涉及毒品走私,杀人,大学室友还盯着他照片惋叹,说还挺帅,当时要给她看,那个时候许愿忙着考级,匆忙扫了一眼,五官一闪而过。

  这人不是她和戚梦这样普通人能招惹的。

  怀里的女生哭的身子发抖,一直小声说“回家”,许愿不敢惹怒这些人,就怕今天她和戚梦都回不去了。m.zaacoo.com

  对方明显不想放她们走,许愿实在找不到脱身的办法。

  看着男人戏谑的眼神,许愿闭了闭眼睛,只能赌一把:“我认识你,林深,24岁,老家在宁安,你在做违法勾当,毒品走私,杀人,任何一条你都够枪毙八百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报警。”

  男人笑容慢慢僵硬在脸上,眼神阴冷,盯着许愿。

  许愿足够冷静,扯着嘴角笑:“不信,你可以继续待在这里?不过进了局子,等着你的恐怕只有枪子。”www.zaacoo.com

  许愿手指紧紧抓着衣服,只感觉手心里全是汗水。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许愿扬唇,“要继续听?”

  林深往沙发上靠,吸了一口烟:“你倒是说说看。”

  “高中辍学,在社会上混日子,没少吃苦头吧?”

  林深眸子深了。

  “也是那一年,你因为抢劫进过一次局子,因为年纪小,抢的东西不足一千,没多久就出来了,之后你开始变本加厉,没少小偷小盗,后来你被人骗去传销,那个时候你十七岁,没多久你从传销里逃了偷渡去了境外,之后做起了走私。”许愿顿了一下,那个时候她压根没有仔细看新闻,这些还是听室友说的,努力回忆,仅有的记忆,也不知道准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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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