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捏紧了电话:“阿姨没事吧?”
“没事,这会睡下了。”
“那你看微博了么?”
贺礼低眉,盯着指间星点火光,磕了一下烟灰:“不用管。”
“可是……”
“只要你在,什么我都不在乎,什么都击不跨我心心。”
许愿从床铺上坐起来,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她其实已经睡着了,刚好那一觉睡得难受,突然惊醒,才看到闪动的手机。
今天宿舍出奇的安静,三个室友都没回来。静悄悄的,只有她说话声。
她抬手擦额头汗水,忍不住压低声音:“阿礼。”
女生的声音沙哑,贺礼沉了眸子,猛吸一口烟,烟雾缭绕在眼前,他回:“怎么了?”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别乱想。”
许愿抬眼,看着窗外。
外面很黑,许愿小声说:“可是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心心。”他低低的叫她名字,“就算我不公开恋情,我这些事也会被挖出来,你懂么?”
“你知道的,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没有哪个是没有过去的。”
“可是又能怪得了谁呢?那些事的确是我做的。”
“不管我以前是什么样,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好好珍惜你,好好活着。”他低低的笑,“以前犯错的孩子,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吧?”
“来得及,当然来得及。”
“那不就行了。”
许愿抿唇,眨着眼睛,垂下眸子手指揪着被子:“我爸今晚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让我以后好好对你。”
贺礼掐了烟,看向远处夜色里,缓缓开口说,“上辈子没能见过你父亲,也能让你母亲满意,这辈子有幸二老愿意把你交给我,当你爸跟我说了掏心窝的话,突然发现肩上担子重了一些,好像不一样了。”
“上辈子是活着,这辈子是活着,原来是不一样的。”
“以后你会发现更多美好的事,阿礼。”
“嗯,我知道。”
“阿礼。”许愿弯了弯唇角,蜷缩着膝盖,坐在床上,轻轻的说,“我有点想你。”
贺礼低声浅笑,眉心凝聚的疲惫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呼吸逗她说:“多想?”
许愿抿唇,不想理他。
贺礼笑出了声。
“我困了阿礼。”
“睡吧。”
“别挂电话好不好?”
“好。”
许愿把手机放在枕边,慢慢闭上眼睛,耳廓似乎还能感受到贺礼的体温。
贺礼拿着手机回了屋,李兰兰不知道时候时候醒了,客厅只留了一盏台灯,光线昏暗,李兰兰眼神不好,正摸索着墙壁找开关。
贺礼蹙眉,走了过去,伸手开灯:“怎么醒了?”
“口渴了。”
“去沙发坐着。”
李兰兰看着儿子的背影,贺礼拿着纸杯,弯身接水。
李兰兰笑了笑。
贺礼把一杯温水放在李兰兰手边。
李兰兰端起水杯看向他:“刚刚在外面和愿愿打电话?”
“嗯。”
李兰兰点点头:“好好对愿愿。”
“我知道。”
“那卡给她了?”
“直接给她不会要,临走时放在她枕头边了。”
李兰兰点点头,打量着房子,说道:“前两天房东说要把这房子卖了,跟愿愿妈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了,你又和人家儿女处对象,我想着,人家房东要卖,我们不如把这房子买下来。”
“等以后你和愿愿结婚了,你俩不和我住就重新买套房子,到时候随你俩。”m.zaacoo.com
贺礼点头:“我和愿愿的事以后再说,我之前给你的那张卡里有钱,应该够买这套房子了,明天我就得走了,到时候你处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女人笑得温柔,“阿礼,你变了,长大了。”
贺礼看着李兰兰,女人跟贺治华离婚时很憔悴,瘦的不成样子,现在气色好了,也胖了些,就是多了一些白发。
她的生命定格在他十六岁时,没看过自己十六岁以后的样子。
贺礼敛下眸子,笑了:“人都会变,变了不可怕,原地踏步才可怕。”
……
半个多月后,落叶又落了一层,天越来越冷,许愿从教室出来,拢着手,低头哈了一口气。
颤着睫毛抬头,看这天,阴着,也不知道贺礼膝盖是不是又在疼了,有没有热敷。
他大概在忙,又过的糙,十之八九没把她的话记下。
她随便买了一桶泡面回宿舍,刚把泡面泡上,正跟赵宁微围在一起看电视剧,袁佩珍打来电话,许愿放下泡面,走到阳台接。
袁佩珍叮嘱她天冷了,多加件衣服。
她轻声应着。
又问了她跟贺礼的事儿,总担心她跟贺礼聚少离多,跟在后面操心。
许愿笑:“您老就别跟着操心了。”
“怎么能不操心?贺礼拍戏在横店,你在嘉山上学,几百里地,一分开就是两三个月,怎么互相了解?”
“我足够了解他。”
“那你懒散的性格,他了解吗?”
“他也了解。”
袁佩珍笑嗔:“你还挺自豪。”
许愿傻笑。
袁佩珍突然严肃了起来:“妈问你,网上说贺礼的是不是真的?”
“您看微博了?”
袁佩珍:“我女儿要嫁的人,我当然要好好了解,不了解为什么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
许愿:“妈,其实那些说明不了什么。”
“所以是真的?”
许愿闷闷“嗯”了一声。
“我就问问你担心什么?”袁佩珍声调高了一些,“怕我不让你嫁过去?”
“我只是怕你误会贺礼。”
“都是过来人了什么不懂?不就是打架逃课早恋吗?多大点事。”袁佩珍,“只要不作奸犯科,问题就不大。”
“妈又不是那种见风就是雨的人,现在贺礼什么样,我和你爸也了解,反正这人是你看上的,以后是你跟人家过日子,你自己看准了就行。”
许愿心暖了:“妈,你真好。”www.zaacoo.com
“油嘴滑舌。”
许愿乐了。
袁佩珍叹了一口气:“上回你爸和贺礼聊天,两个人喝了一些酒,你爸和贺礼聊着聊着突然哭了。”
许愿眼睛热热的,小声说:“我还没嫁呢。”
“是啊,你爸也真是,喝酒醉就那个德行。”
许愿咬唇,感觉说不下去了,草草结束电话,深吸一口气,重新走回去捧起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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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