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南韵清澈明媚的桃花眼眸底闪过一丝不解、困惑,略微思索,说出任平生的顾虑。
“任君可是担心与朕成婚后,朕会食言?任君请安心,朕以帝王之格向任君担保,朕绝不会食言。”
任平生递给南韵一块沾了汤汁的虾肉,说:“我没担心过你会食言,我们虽然接触的不深,但从这三天的相处来看,你是一个会信守承诺的人。我不答应你,是因为你这个办法不好,你太吃亏,不适合我们俩。”
南韵吃完问:“如何不适合?”
“刚才说过了,书里男女主的肢体接触,不是刻意为之,是感情到了那一步,自然而然的行为。你现在要先跟我结婚,再模仿小说里的情节,这样刻意的行为,怎么能培养出感情?”
“可在大离人人都是先成亲,再培养感情。以左相为例,他与他的夫人伉俪情深、琴瑟和鸣,是庙堂上有名的恩爱夫妻,以他的爵位,按律可纳十房妾室,但他为了他的夫人,至今不曾纳妾。”
南韵说:“而在二人成亲前,左相和他夫人未曾见面。”
“你也说了他们两是庙堂上有名的恩爱夫妻,这说明他们是个例,与他同等的右相,想必和他夫人的感情不是很好,纳了不少妾吧。”恨天小说网
“任君对朕没有信心?”
“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事,是我们可以顺其自然的慢慢培养感情,没必要搞先婚后爱这一出。”
南韵做出的决定,显然不是任平生三言两语能更改的。
“自然也,顺天时,随地性,动静相合。任君所言顺其自然是谓静,静者静动,非不动也。朕所提方法为动,与任君的顺其自然不仅不冲突,还正好互补。”
“……”
好家伙,行行行,你读书多,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任平生无奈道:“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我不想先婚后爱,我只想顺其自然。你昨天也说了你不懂这些事,在这方面全都听我的。君无戏言啊,陛下。”
南韵盯着任平生的眼睛,没让任平生感到压力、惧意,只让任平生感到南韵的无奈。
“朕可以都依着伱,但你也得答应朕,你得与跟朕培养感情,不可抵触。”
任平生嘴巴微张,刚想应下,突然觉得他中计了,南韵一开始的目的可能就是这个。
南韵肯定瞧出他的心思,清楚他说的顺其自然只敷衍、安抚之词,这才以进为退,要任平生给出确切的承诺。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任平生不想跟南韵翻脸,不想去了大离后,被南韵收拾,就只得答应。
“你误会了,我没有抵触与你培养感情,你长得这么漂亮,气质这么好,我为什么要抵触你?”
南韵嫣然浅笑道:“我知任君不抵触我,但每每想着如何能成为任君的心上人,就会担心任君不愿与我培养感情。我今日在小说中看到女子一开始不信男子,便也试着在网站上搜索‘何为恋人’,‘喜欢一個人是怎么感觉’等问题。
上面答案说,人要是喜欢一个人,就会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
南韵望着任平生的眼睛,清澈明媚的桃花眼里却泛着困惑之意。
“我这样算是没有安全感吗?”
我感觉你在有意撩我。
这一刻的南韵虽仍有作为帝王的气场,但给任平生的感觉更像是一向雷厉风行的清冷御姐,被不了解的陌生事物难住,无意间流露出的小女儿姿态,有一种很强烈的反差萌。
每当南韵无意间流露出反差萌时,任平生心里都会泛起丝丝涟漪。
“应该不算,网络上的东西少信,搜出来的答案大多是无聊人瞎编的,还有,你看的小说也一样,你别有意模仿里面的情节,我们就顺其自然。”
“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南韵取下一次性手套,“任君莫虑,朕会因地制宜、因势利导,不会盲目采用。”
“……你不吃了?”
“我饱了,任君慢用,我去洗漱。”
任平生也有几分饱意,不过打包盒里就剩下七、八只龙虾,全部吃完后,任平生收拾好残骸,翻看家长群里的消息。
屋外的雨声早已停了,只剩下些许残风吹的阳台窗户偶尔发出响声。
任平生滑着家长群里的闲聊,不自觉的想起刚才和南韵的交谈。
南韵昨晚说要成为任平生心上人时,任平生当时无奈归无奈,其实没有当一回事。
南韵当时后续的行为、今天白日和任平生的相处,也让任平生认为南韵只是做出决定,短期内不会有实际行动,南韵也可能不知道如何行动。
而南韵今晚提出的办法、言论,让任平生意识到他错了,南韵的行动力很强。
南韵接下来肯定会很快采取别的行动。
任平生可以跟刚才一样,采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方法,应对南韵的行动,但这样只能缓一时之急。而且以南韵的手腕、心计,他肯定会像刚才一样,不得不又退一步。
如此下来,任平生迟早退无可退,不得不答应南韵。
怎么办?
改变南韵的认知、观念,让南韵彻彻底底的成为现代人?
这样的办法看似可行,实则操作难度很大,要知道小孩子的观念一旦形成后,都很难更改,更别说南韵是皇帝,想要改变她的认知、观念,还不如让任平生上天摘星星。www.zaacoo.com
就算退一万步说,南韵在这边生活一段时间后,认知、观念逐渐向现代人靠拢,不再执着于让任平生做她的皇后,那也只是暂时的,一旦他们突然回了大离,南韵定然仍是灭百越、扫匈奴的女帝,会为了庙堂稳定,让他做皇后。
还有别忘了,南韵昨日明确跟任平生说过,她至死都不会放弃回大离,不会让任平生离开她,以免错过回去的机会。
任平生很清楚这不是南韵的一时之意,以南韵的性子,若真一辈子无法回大离,南韵就是临了咽气,也会心有不甘。因为任平生去了大离,也是一样。
思来想去,任平生发现他除了在心里祈祷来日他留下来,南韵独自回大离,永不再来外,就只能采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方式,应对南韵未来会采取的行动。
诶,对了,南韵进房间拿衣服洗澡,怎么还没出来?
任平生刚想过去问问,突感后颈有些刺痛,想抬手摸,手却抬不起来,整个人头重脚轻,眼前发黑。
待任平生恢复意识,入目一片漆黑,隐有光感。紧接着,任平生感觉到他躺在一个柔软且宽阔,疑似是床的东西上,双臂完全展开,不落空,手背展开时的摩擦感,十分丝滑,像是丝绸。
任平生想着昏迷前的后颈刺痛,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猜想——
我穿到大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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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