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你奶奶!”
姜老太太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底气有些不足,面上却还强撑着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奶奶?”
蒹葭仔细看了看面前的老太太,忍不住笑了,“做我祖母,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天道可不会允许任何人踩在它头上当妈。
姜老太太原本听她喊奶奶的时候心顿时噗通了一下,听了几年的老太太,以为自己终于要“转正”了。
结果她话音一转,居然说她要天打雷劈。
老太太瞬间气得够呛。
她就不能对这个半路回家的大孙女抱有什么期待!
她这边气得胸口疼,偏偏不敢再跟以前随便指责斥骂这个孙女,憋得难受,下意识要伸手让小狐狸再扶她一下,却见刚刚还陪着她的小狐狸,竟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姜栩栩的脚边,样子乖巧得不行。
老太太瞬间感觉受伤了。
亏她平日里让管家给它吃那么多好东西!
给它的海鱼都是国外新鲜空运回来的!结果姜栩栩这个主人一回来,就忘了她这个天天陪它散步溜达的老太太!
老太太脸上难得露出难过的表情,正好就让屋内的姜禹民看了个正着。www.zaacoo.com
姜禹民的啤酒肚比起之前要明显小了,原本对于这个侄女的忌惮,也因为这两年她不长回家而被渐渐淡忘。
此时见老太太站在她跟前捂着胸口一副被气到又满脸受伤的样子,当即就快步走了出来。
“妈!”
先是将老太太扶住,然后扭头,脸上下意识就带起了二叔的威严,m.zaacoo.com
“栩栩!你又对妈做什么了?怎么每次回来没两天就不消停?知道你如今本事大,但你本事再大也要记得我们是你的长辈!”
看着又冒出来的胖子,听着他嘴里的指责,蒹葭觉得很新鲜。
“世道当真是变了啊。”
蒹葭嘴里感慨着,看向姜禹民,语气里还带着稀罕,
“如今像你这种活不了百岁的小家伙,都能端着长辈的身份来管我了。”
蒹葭一脸稀奇的似笑非笑,偏那笑容看在姜禹民眼中,莫名叫他有些心里发慌,他刚要开口再训斥一句对方好好说话。
就见蒹葭眼神一瞥,看到旁边草地上正爬着的一只木纹龟,当即抬手,手指在姜禹民面前轻轻一勾。
两指交错间,姜禹民只觉得神晕目眩,再回过神来,眼前便是一片绿野,再抬眼看去时,差点没把自己吓得两眼一翻。
只见他眼前,姜栩栩连带着老太太的身形都变得无比庞大,仿佛巨人一样的身形,仿佛一脚就能将他踩扁。
嗯?
踩扁?
似乎意识到什么,姜禹民忽然伸长了脑袋往后探,果然看到自己的身体变了样子。
他、他他,变成一只乌龟了!!!
不对,准确来说,他的灵魂进了一只乌龟身体里了!
刚刚被姜栩栩巨人般的身形震慑,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变得巨大无比,此时还站在老太太身边。
只一会儿,就见原本站着的“姜禹民”轰的趴在了地上,似乎因为突然的变化受到了惊吓,此刻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
一只受惊缩进壳里的乌龟。
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二儿子这是怎么了,蒹葭却是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示意脚边的小狐狸,
“把那只小乌龟叼过来。”
胡漂亮对上面前的人乖得不行,连平素对姜栩栩的撒娇卖乖都不敢了,立即执行指令,叼住草地上伸长了脑袋一脸惊恐的木纹龟就送到了“姜栩栩”面前。
蒹葭可不会碰狐狸的口水,下巴一抬,示意它,
“交给这小丫头吧。”
既然是做母亲的,照顾好龟儿子也是应当的。
小漂亮又立即照做,脑袋拱开老太太的手掌,将嘴里的木纹龟吐到她手心里,狐狸尾巴摆摆,当即屁颠颠地追着蒹葭脚边走去。
姜老太太还在看突然抱头趴在地上的二儿子,对于手心里突然被塞进来的乌龟还有些莫名。
更顾不得丢下她跟姜栩栩走掉的小狐狸。
还在一个劲问着地上的“姜禹民”,
“老二,你这是怎么了?她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你别怕,先起来,我们找你大哥去。”
趴在地上抱头装死的“姜禹民”不予回应,倒是老太太手心里的木纹龟使劲张开大口崩溃大喊,
“妈!妈!我在这里啊!姜栩栩那邪门丫头,居然把我跟乌龟换了芯子!妈!你快找人来把我们换回去啊!!”
可惜,不管他怎么呐喊,作为乌龟的他都无法被姜老太太听见。
就在崩溃绝望之际,忽然,一只比他体型要大上两倍的鳄龟腾着黑雾飘了过来。
正是刚从褚北鹤那边溜达回来的归小墟。
知道现在的蒹葭不是姜栩栩,归小墟就不愿意待在她身边,就想着过来找它小弟玩。
归小墟的小弟,自然是它当初意外寄身的木纹龟。
它当时从木纹龟身体脱离换到了现在的龟中霸王身体里后,就对木纹龟承诺过收它做小弟,还会一直罩着它。
所以虽然从一只系统龟恢复成了一只普通乌龟,这两年的木纹龟还是被姜家好吃好喝养着,甚至还拥有一个专属的大喷泉池。
归小墟想尽一下做大哥的职责带小弟去飞一飞,结果刚刚凑到近前,就察觉到了小弟的不对劲。
脑袋一探,只稍稍感应,归小墟就一脸严肃,
“哪里来的小鬼?!居然敢霸占我归墟小弟的身体!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现在的归小墟说话,普通人也能听得到,而对于姜栩栩这只鳄龟会说话这事,姜家人也早就见怪不怪。
比如现在的姜老太太。
她听到鳄龟开口并不惊讶,惊讶的是它说出来的话。
鬼?
这小乌龟里头有鬼?!
不是说家里有栩栩的结界,一般鬼都不敢靠近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不妨碍她手上一抖,下意识把手里的乌龟丢了出去。
姜禹民被冷不丁丢了出去,身体再次落在了草地上,虽然龟壳坚硬没叫他受伤,但还是让他忍不住在内心发出一声带着抛物线的哀嚎,
“妈!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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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