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挠着头傻兮兮的笑,等他们俩吃完,苏夭夭就摸黑回去,一进屋就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等就着月光看清人,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苏夭夭小声问。
月光下,一个穿着破烂,脸上满是灰尘的孩子开口,“夭夭姐,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苏夭夭关上门,“哪个跟你说的?”
她走过来,拉过他的手,“手怎么破了,又打架了。”
她边说边拉着小孩坐下,“你等着,我给你抹药油。”
小孩握住她的手,“夭夭姐,你别丢下我。”
苏夭夭挣了挣,没挣脱开,她看了眼小孩固执的样子,无奈的开口,“我给你拿药去,你看你手,到时候化脓了更疼。”
小孩松开了手,还是执意望着她,苏夭夭给她摸好药,“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你下次别那么傻。”她叮嘱着,捧起他的手给吹了吹。
然后又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个窝窝,“快吃吧,给你留的。”
小孩吸着鼻子,“嗯!”他重重的点头。
苏夭夭摸了摸他的头,“下次小心些,等我长大了,就能保护你了。”
小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露出了一抹笑来,“我知道了,我也会保护夭夭姐的。”
第二天,苏夭夭就好全了,她背着背篓,拿好镰刀,就准备去割猪草,路上遇见几个调皮的孩子,追着她闹。www.zaacoo.com
苏夭夭挥着镰刀,凶巴巴的开口,“再不走开,我就打你们。”
小孩子们嘻嘻哈哈的躲开,又跑向了别处。
苏夭夭走进山脚,弯着腰开始割草,不一会儿,就越走越远,又年长的大人见了就开口,“苏丫头,别太进去,小心有野猪。”
“欸,知道了,谢谢大娘。”苏夭夭回头道谢,也就没往里走。
等黄昏落下,这里就只剩下苏夭夭一个人,一个兔子出现,蹦跳着向前,苏夭夭见状,顿时兴奋起来,她放下猪草,就拔腿向着兔子追过去,心里想着家里这下可以加餐了。
此时的小村庄里,一伙黑衣人进来,见人就杀,不少人尖叫着,整个村子瞬间血流成河。
苏夭夭跟着兔子越跑越远,根本不知道,她的家已经没了。
屋子里,妇人抱着两个孩子,“别说有个姐姐,听到没有。”
屋门被踹开,妇人和孩子被杀害,而院子里,汉子睁着眼睛,躺在了地上。m.zaacoo.com
九重镜外,赤练看了眼抓兔子的苏夭夭,“一切,开始了变化。”他深深看了眼苏夭夭,袖口一挥,镜面里的场景彻底消失不见。
“从现在开始,一切都是未知。”一道虚幻的声音响起,赤练知道,那是九重镜的器灵。
他忍不住问,“前辈,九重镜的一切,是真是假?”
“真真假假,谁又说的清呢。”那声音响起,缥缈悠远。
沈诀躲在地窖里,直到身影渐渐远去,他从地窖爬出来,拼命的向着隔壁房子冲过去,满地的尸体,他不在乎,满地的血,他也不在乎,他只想知道,姐姐还在不在。
“没有,没有,”他四处找着,都没有发现苏夭夭的尸体。
苏夭夭背着背篓,拿着兔子,兴高采烈的向村里走来,当看到满地的尸体的时候,手中的镰刀和兔子落地。
兔子滚了一地的血,转身迈着小短腿跑了。
苏夭夭疯了一样拼命的奔回家,“婶婶,叔叔!”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苏夭夭颤抖着跪在了地上。
“啊!”她紧紧握住二娃的手,哭的肝肠寸断的。
沈诀听到声音,转头狂奔回来,看到屋子里熟悉的背影,他踉跄着过去,“夭夭姐。”
苏夭夭泪眼朦胧的回头,看清来人,眼泪再次奔涌而下,“小诀,我没有家了。”
沈诀慌忙跪在地上,“夭夭姐,你还有我!”
他抱住苏夭夭,不敢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黑色,他不敢让她知道,这一刻,他是窃喜的。
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除了夭夭姐,他都不喜欢,可夭夭姐不一样,她从小就被村子里的善意围着,而他,则是整个村子的污泥。
两个孩子相拥着许久,苏夭夭擦干眼泪,“我们挖个坑,把他们埋了,然后,想办法找到仇人。”她咬牙,“我要报仇。”
沈诀点头,“我陪着你。”
苏夭夭亦步亦趋的走在村子里,从黄昏,挖到第二天天明,又从天明,挖到了天黑,沈诀陪她一起,两个小孩子,手上被铁铲磨破了皮,血滴答落下,却仿佛不知道疼一样。
直到第七天,苏夭夭将整个村子的人都掩埋了起来,一一立了墓碑。
曾经胖乎乎的小丫头,这七天的时间,已经又黑又瘦,而沈诀同样如此。
苏夭夭砰砰砰的磕头,“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叔叔婶婶,大娃二娃,夭夭在此发誓,等到大仇得报的那天,一定提着仇人的头,血祭你们。”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来说,亲人皆亡,她应该惶恐无依,可她没有,她知道,哪怕是逆境,自己也会走出来。
她和沈诀互相搀扶着起来,“小诀你放心,夭夭姐一定不会让你饿着的。”
她走进曾经的屋子里,拿出了大娃穿过的衣服,“从今天开始,你叫我哥哥。”
沈诀默默点头,“好。”
苏夭夭换上大娃的衣服,家里的钱财早就被抢完了,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拉着沈诀的手,出了村子。
最后回头看了眼村子,她暗自咬牙,再次回来,一定会带着仇人的人头回来。
“小诀,你知不知道那群人是干嘛的?”苏夭夭问。
沈诀点头,“我藏在地窖里,听到他们说,是何将军部下的。”
苏夭夭暗暗记住了这个,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何将军是谁。
一路上,两人倒也遇见了其他的流民,苏夭夭这才知道,如今天下大乱,皇帝昏庸,已经有不少流民暴动,而像这样四处灭村子的事,是常有的。
苏夭夭将脸上抹的灰漆漆的,叮嘱沈诀,“你要记得,一定别离开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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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