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不太重要的琐事被就此揭过,雅昭也开始跟飞猿二人说起了正事,“我走后,菩萨谷可就交给你管理了,这些猴子们可要严格管教,也不求你真的训练出什么名堂,只需要让它们日后别惹是生非就好了,若是有朝一日苇名真的碰到了什么困难,如果能够用上它们,那就更好了。”
“放心吧,有我在,这些猴子们的军事素养只会变得越来越好,成为拥有强大战力的正规军也是迟早的事。”www.zaacoo.com
飞猿在这件事上毫不担心,拍了拍胸膛进行着担保。
雅昭看到他信心十足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笑,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裹在锦囊里的东西,丢给了他,“喏,早就为你准备好的东西,现在是时候正式交给你了。”
“这是……”
飞猿伸手接过雅昭丟来的锦囊,入手时沉甸甸的,颇有质感,也愣了一下。
“打开来看一看吧,是你需要的,虽然跟大多数被封赏了领地的氏族宗主以及七本枪没法比,渠道由来也不算是很正规,却也是我专门请人为你雕刻出来的,着实是费了点功夫。”
雅昭扬了扬头,示意对方打开来看。
飞猿听完后也没有多言,将锦囊在手中打开,里面的物品也倒在了手心里。
一个约莫有些婴儿拳头一半大小的四方小印,镶有金边,四面刻着山水图案,鸟语花香,石佛高耸入云,颇有一股水墨画风的质感,树梢上面还停留有一群猴子,活灵活现。
小印的底部也刻着几行金字‘菩萨谷-九番江海庭下御行之主’。
九番江海是类似于前缀吹嘘的名头,不用太过在意,雅昭自己也有一大堆的前缀美名,这行金字的整体意思也就是说,主城势力之下的一方斥候首领,也算是半个封疆大吏,拥有领地看守权的那种。
飞猿愣了一下,握着小印没有多言。
表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头却是暖洋洋的,雅昭能够为他专门私人订制一封官印,足以可见对方是有多用心了。
古往今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这玩意儿打生打死,在战场上厮杀斗狠,到头来只为了将自身的军功换成这区区的一方金印(铜或铁做的),以及一个头衔。
但是到了最后,不还是大梦一场空,人死如灯灭,什么都不剩下了。
飞猿百感交集,有些感慨万千。
看到对方沉醉在升职加薪的欣喜中,雅昭却也并不打算再去跟他谈一些获奖感言了,眼看天色已晚,也不打算在今夜赶路,叮嘱了一句,“将蛇眼族老看管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回主城去了。”
“放心吧,这个家伙跑不了的。”
飞猿收起了属于自己的小印,放在锦囊里吊在腰间,也有些春风得意,在吩咐了灰毛猴子命其他手下看守好蛇眼族老,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后,也再次恢复到了不正经的样子。
“这玩意儿应该不是金子做的吧。”
把玩着腰间的小印,飞猿若有所思,因为摸在手里的质感不同,他感觉是真正镶金的东西,不是铜钱,也不是银皮。
蝉眼看他又露出了这副市侩嘴脸,也是无语了,目送着雅昭的走远,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刚为你升职加薪,让你当上了菩萨谷名正言顺的执法者,结果下一秒你就在考虑这个小印值不值钱?”
“你不会是打算把它卖了吧!?”
蝉目光一凝,用一种不善的目光盯着飞猿,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以他这种不靠谱的贪财属性,还真有可能在私下里办出这种事。
先找匠人打造个一模一样的高仿品,再去黑市把金印卖了,神不知鬼觉不觉……
“哪里的事,你想多了。”
被关系最亲密的人一眼看穿了想法,飞猿在感觉到尴尬的同时,也立即摆出了一副正直样子,“这可是雅昭送给我的纪念品,又是证明身份的官印,私下售卖官印,在哪方势力里可都是违法的,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就算是苇名不追究,雅昭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也会把我给砍了!”
请放心,在这一方面,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有点十三数的。
“是么?”
蝉一脸的狐疑,也并不信他。
因为飞猿这个家伙口是心非,嘴上讲得跟心里头想的大多数都不一致,特别是在跟金钱挂钩的时候,你不拿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逼问他,他八成是不会承认的。
他的嘴硬属性如果放在那些坚守情报的忍者身上,也不知道会让战国的那几方势力,少打探到多少可用的消息。
不过很明显蝉是有些过于担忧了,因为飞猿的手段明显会更高明一些,他的段位也早就不会拘泥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正规交易了,而是会空手套白狼。
黑市里什么奇葩都有,也完全不用考虑是否会卖不出去,有一大堆嗷嗷待哺的买主等着购买稀缺货,而后转手贩卖给一些收藏家,比如某些名将在战场上所用的断仞佩刀,破损的甲胄,以及某前势力大将所拥有的金印(大多数是铜的,雅昭能给他搞来镶金的,真的是用心了)。
而某些随着时代洪流而逐渐消失的绝版东西,在黑市里从来不缺有钱的买主,意义也无限接近于‘古董’了。
若是飞猿真的想这么做,他肯定会先把真正的金印给人亮相过目,进行交易,而后途中再通过特殊的方法,偷梁换柱,将真的重新搞回来,把假的仿品交给对方,他独得了买主的金钱跟正品金印。
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以往用过的那些假名字,名声都被黑到发臭了,但他本人却也依旧活的好好的。
死活就是一句话,金印他要,买主的钱,他也要。
至于事后被发现是假的,买主气急败坏的想要前来追究?
别闹,这里是黑市。
中间人前一秒还跟你笑嘻嘻的做担保,下一秒连人带货早就卷铺盖走人了,你压根就不可能找得到的,毕竟谁都不敢保证自己经手的货物,是否真实。
不然黑市也不能叫黑市了,那是一处永远都洗不白的地方。
……
次日,天气晴朗,少有乌云。
雅昭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主要是昨天晚上没有怎么出力,因为淤加美族女武士似乎是还没有从下午的快乐生活中缓过来,仅仅只是英勇无畏的上阵冲锋了一两次,就被杀的丢盔弃甲,哭天喊地,躲在剑灵空间里,死活不出来了。
这让雅昭欲求不满的同时,也只能够依靠冥想,将满肚子邪火压了下去,翻来覆去勉强睡着,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在猴子们的帮助下,携带着倒霉蛋蛇眼族老,被送到了菩萨谷的出入口,登上了木筏。
回头看着前来相送的飞猿与蝉,看了一下菩萨谷的风景,雅昭也露出了笑容,摆了摆手,“不必送了,回去吧。”
“本来也没想送的啊……”
飞猿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打了个哈欠,嘟囔一句。
昨天一晚上他都在谋划着菩萨谷的发展大计,以及自己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私事,折腾到了凌晨都没有睡着,眼看天色大亮,雅昭早起,他也索性不睡了。
蝉的状态倒是挺好的,因为她早早的就睡下了,虽然有段时间也是翻来覆去,忐忑的睡不着,但是在暗示了某人无果之后,也只能气呼呼的独处空房了。
这件事情还是急不得的,要矜持,飞猿都不着急,她又那么慌做什么?
看开了就好了,总有猴子会忍不住心急想要吃热豆腐的那一天,到时候她再欲擒故纵几次,随手就可以拿捏了对方!
单纯的飞猿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着什么,眼看自家老大要离开地盘了,也摆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你走了之后,我真担心自己做的不好。”
“那我再待两天?”
雅昭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某忍者,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客套?
简直是虚伪的令人作呕!
“不用了,一路顺风。”
眼看雅昭根本不打算跟他打太极,飞猿面色微变,也立马换了一副态度,生怕雅昭真的再打算住两天,这样一来,在短时间之内,他恐怕无法启动自己的计划了。
“跟你开个玩笑罢了,这么激动做什么,这么想我走就直说嘛,真是的。”
雅昭一看对方巴不得自己早点离开,也没打算再继续逗留了,一手抄起猴子递过来的船桨,将被五花大绑的蛇眼族老挪了个地方,看着岸上的一男一女,以及一群猴子,“回头见。”
两指合拢在额前比划了一下,面带笑容,潇洒的转身推动了竹筏,顺着水流,很快便出了菩萨谷,不见了踪影。
“呼……”
飞猿也长舒了一口气,目送着雅昭的离去,面色复杂,“不知道又要过多久才能见上一面了。”
此刻的他,句句肺腑之言。
因为苇名若是一直平安无事,没有战事与混乱发生,各封地的七本枪与大将,几乎是不会闲没事干就主动回到主城去的。
这也就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有主城命令,就没有必要回去面见君主,他们之间也会很少再见面了,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上,各司其职就好了。恨天小说网
不过苇名的地域毕竟不算太大,若是真的想要聚一聚,倒也不算太困难,而且一心也并不是什么不讲情面的人,某人若是因为思念故友而擅自离岗,如果没有因此引发动乱的话,倒也不会给予责罚。
但是……在山高皇帝远的一隅领地里,当惯了土财主的人,又怎会习惯的去向他人低头?
雅昭再怎么说也是领导,平日里耀武扬威,享受了只手遮天权力的人,突兀又要去跟上位低头,这种落差感极其容易使人迷失,所以时间久了,就会滋生出野心,走向一条不归路,因此引发战乱。
“一切的变故都是因为实力不足。”
飞猿目光深沉,一语道出了真理。
就像是一切的恐惧,也都是来源于火力不足一样,只要雅昭与一心的实力足够的强,就算是手下在晚年迷失了自我,再如何生出二心,也都不敢轻举妄动,哪怕是一心老了,实力不如曾经了,但大多数人也都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
因为年轻时,畏惧与崇拜上位是刻在骨子里的思想,一个势力所面对的变故,大多数是在那一任的王,退位让贤之后。
……
菩萨谷一事落幕,雅昭乘船载着囚徒,正在返往主城的路上,山高路远,路上也有美人相伴,一路上嘻笑打闹,估计要到了傍晚才会到。
此时的主城,正在经历着一场浩劫灾难,跟远离了喧嚣与疾病的菩萨谷,以及崩落峡谷不同,人流量极高且密集的主城,此刻倒是也也变得跟往日不同了。
身穿精良胴丸的巡逻武士,腰挎佩刀,背负弓箭,肃穆庄严,把控严密。
立足在城门之上,俯瞰着下方通行的人们,进行着指挥与监管。
那些人大多数都是平民,面色苍白,体弱多病,时不时的还要咳上几声,明显是感染了风寒之类的病状,有不少人都是从城外而来的村民。
异化症,失心病,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传播与潜伏期,现在经历了新一轮的发酵后,大多数人也患上了风寒。
与普通的风寒不同,这种风寒更像是一种潜在人体之中的疾病传播源,患上风寒的人,有一半概率会患上失心疯,有极小概率会患上异化症。
而此刻被唤入主城的,大多数也都是患上风寒的人,为了安全起见,失心疯与异化症等重病患者,自然是不可能入城的,他们只会被安排在城外,进行驻扎隔离,严重一些的,甚至是会被直接处死!
因为他们某些人的异化程度实在太高了,时不时的也会出现发狂,噬血,几乎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也没有救了。
更重要的是,道玄也还没有找出有效的解决方案。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但是,灾难与隐患却也不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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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