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中,躺着一个人,站着两个人,桌上放着一个长方木盒,全身无缝无锁。
越闻天看了半天,摇摇头,“不可能打开。”
“但里面确实有东西。”秦观月敲了敲木盒。
越闻天自然听得出来里面有东西,但他确实找不到任何可以打开这支木盒的方法,“难道是像锁沧澜那样的构造?”
“不可能。”
秦观月果断摇头,坐在他身旁,“锁沧澜制造复杂,但还达不到看不出一丝缝隙的地步。这种工艺,即使是在我家乡也是非常少见的技术。”
家乡……
越闻天神色微顿,这还是他第一次听秦观月正面说出自己的来历。
秦观月抬眸看他,“女帝嘴那么大,应该跟你说过才是。”
“嗯……”
越闻天含糊地应了,脑海里却不知为何想起女帝说她们那个家乡女的也可能不喜欢男的,而喜欢女的。
“越闻天?”
秦观月挑眉看着他,有些不满,“想什么呢?”
越闻天脱口而出,“想女帝……”
“……”
秦观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去住她那三千后宫?”
越闻天轻咳了声,转入了正题,又开始研究起那木盒来,“既然是龙女的东西,可能与大夏秘术有关。”
“可惜我们都不懂秘术,也许龙女根本没想让我打开。毕竟我和她认识不久,她不至于放心到把重要的东西摊在我面前。”
秦观月目光投向床上的霜寒州,“可来的为何是霜寒州呢?”
“为何不能是他?”
“他不会秘术。”
“但他武功仅次于龙女,并且还打不开这木盒,所以就算被抓了也不会受到胁迫打开这木盒。”
秦观月目光一凝,“你觉得追杀他的人是为了这个木盒?”
“除此之外,我暂且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越闻天目光微沉,“龙女借他人之口暗中留给你一只木盒,显然是在防备什么人,侍其后不久,霜寒洲便被追杀,闯宫……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怕与哪一国有关。”
然而任他们说得再多,霜寒洲不醒也没法。秦观月摇摇头,不再提这事,转而谈起了金算子说的事。
“你有何打算?”
“其实……我已经派岑舞混进了郑国公府。”
秦观月微睁大眼睛,“你动作够快的。”
越闻天笑了笑,打开曲鸣非给的药瓶给秦观月上药,“何晟非常谨慎,但岑舞是生面孔,又是女子,他难免会疏忽……别动。”www.zaacoo.com
秦观月感觉到他的气息接近,有些不适地挪开脸却被轻声喝止了,不由得有些尴尬,“……我自己来。”
越闻天却当没听见,一边专门给她脖子上的伤口上药一边认真地说着,“何勉无子,但对他死去大哥的一双儿女十分宠溺,其中那个儿子你也认识。”
“何晟?”
“嗯。”
“还有个女儿叫何琳,颇受何勉宠爱,甚至何勉为了让她将来有个夫家,还求宁昭给她封了个郡主,岑舞现在在她身边当侍女。”
“可查到什么了?”
“暂无,不过倒是可以确实金算子的消息,何勉半年前确实有一个月出去几次的习惯,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连最疼爱的侄女都不知道,看来的确在隐瞒着什么……”
秦观月说着皱了下眉,下意识抱怨了句,“疼。”
她压低了声音,像是带了些埋怨的咕哝,像一把小刷子似的挠在了越闻天心头上。
越闻天只觉得心里发痒,放松了动作,“还疼吗?”
秦观月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他直勾勾的目光,“……还行。”
两人莫名安静了下来,房里静悄悄的。
片刻后越闻天先打破了安静,“以后不要再那样了。”
“……什么?”
“替我挡剑。”
越闻天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伤痕,微微发暗,“如果是我是你人生最大的意外,那么我只希望你不要再为我受一点伤害。”
秦观月心头一窒,拿出一支坏了的弓弩,“……没想给你挡剑,只是没想到霜寒洲没了眼睛还能躲过暗箭。”
越闻天笑笑,拿起那暗器看了下,“我帮你修——”恨天小说网
“不用了!”
秦观月立刻回绝,“我知道有谁可以修。”
越闻天便不再说话了。
秦观月看着他陌生又熟悉的侧脸,忽然有些怀念他真实的那张脸,“你每天戴着面具会不会对脸不好?”
“晚上会拿下来,涂上药膏。”
越闻天顿了顿,瞥了她一眼又别过头去,“应该带不了多久了。”
秦观月一怔。
是啊,无论青王妃最终是死是活,这件事很快就会落幕,越闻天也要回雍州了。
“你……想好了吗?”他问。
想好什么?自然是眼前这小子再次见到自己后一直在追问的那个问题。
要不要跟他一起回雍州?
秦观月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对上他认真的眼睛,“跟你回去之后呢?”
她刚想说雍州和宁昭之间的战争迟早会爆发,结果越闻天突然语口惊人。
“开战。”
他淡淡的语气像极了当年那个嚣张极了的越青离。
秦观月看着眼前十六岁的少年,心中很是惊诧。
越闻天似乎看出了她的惊诧,笑问,“你以为我是谁?我是越青离的儿子,十三岁就已经上过战场了。”
不等她开口,他又缓缓道,“你该相信自己的眼光。”
秦观月自然相信,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眼光会这么好。
“雍州的势力比你想得还要强大。”越闻天抛下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秦观月听得心中一跳,势力强大到可以威胁宁氏皇位的雍州,可不像是无意为之。
“……你知道些什么?”
“不多,但我了解越青离。”
他淡淡地提到自己的父亲,却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秦观月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萧声回来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楼冰河回来了。
秦观月听到这消息下意识看向越闻天,随即便后悔了,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越闻天敛眸打量着她,“楼冰河是去做什么?”
秦观月重重地“咳”了声。
萧声却跟没听见似的,“坤舆草。”
这三个字越闻天很熟,因为那张记载着坤舆草的药方还是他拼命拿到手的。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秦观月,“我记得曲鸣非就有坤舆草。”
“咳。”
秦观月努力表现出镇定自若,“有楼冰河在,宁昭最信任的人永远不会是我。”
越闻天明白她的意思,大概是做了些手脚让宁昭对楼冰河失望,但他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了解秦观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
秦观月见他不说话,心中骂了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瓷瓶。
越闻天越看越觉得眼熟,“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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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