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
她朝着何琳笑了下,“你等我一会,我与他说些事便好。”
不知是因为她这副公事公办的坦然态度还是因为她说有空,何琳显得非常高兴,跟着妙妙便走了。
秦观月则带着越闻天去了自己的书房。
“有事?”
“……”
越闻天没说话,她看着秦观月淡淡的神色觉得有些莫名,明明昨晚他们还在一起你侬我侬,他也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回应,为什么今天还是这么公事公办的冷淡样子?
然而他刚成年,也不知道怎么和心意相通的心上人相处,想着怀里的胭脂,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神色秦观月看得清楚,心里也有些后悔,她的态度的确有些冷淡。
“雷豫呢?”她放缓了语气问。
越闻天闻言便将刚才遇到何琳的事说了一遍。
秦观月听完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事。
她这态度让越闻天有点着急,他思索纠结再三还是上前了一步,“你……”
秦观月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里一慌,下意识后退一步,“什么?”
越闻天见她后退一步,目光一沉,直接上前将人困在了书案前,“你失忆了?”
“啊?”
“没失忆应该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
秦观月久违地觉得尴尬,脑海里回想了下昨晚的情景,思考着自己有没有答应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越闻天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你给了我机会,暗示我有会成功的机会,所以我永远不会放弃了。”
秦观月怔住,随即道,“你才十六岁,你知道永远是多久么?”
“到死的那一刻。”
越闻天牵起她的手握紧,目光认真而炙热,“我知道你的秘密很多,也知道你比我想的多,但你不能因为还未发生的事就拒绝我,这样对我不公平。”
“我千辛万苦喜欢上的人,不应该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事而错过。”
“……”
秦观月问,“哪怕我做错了事?”
越闻天看着她,“你最大的错,就是不相信我。”
秦观月微仰头看着他,发现这大半年的时间内,他又长高了不少,自己已经要仰着头看他了,至于容貌……
她看着眼前这张属于白禅的脸,忽然心情好了点。
越闻天见她笑了心里却没把握起来,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观月转身走到书案后,“我说的是考验,可没有答应过什么。”
越闻天听了却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精致的檀木盒子,放在她跟前的书案上。
“来的路上看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
秦观月那胭脂盒,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上高中时追她的那个男同学,当时也是送她的口红,满脸通红,连话都说不明白,最后也没说清楚,只是将口红留在了她桌前。
那段记忆已经很遥远了,也不知道为何会在此时突然想起,但她知道当时的心情和此刻完全不一样。
那时的她只是觉得诧异,好奇,而后便是从容,并没有想很多。可此刻她的脑海里却将穿越过来的十年都回忆了一遍,也构想过无数遍她将与越闻天决裂的样子。m.zaacoo.com
她定定看着那盒胭脂,忽然开口问道,“你昨天说会找到掌中莲,怎么找?”
“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听说过占羽阁吗?”
“……”
秦观月缓缓闭上眼,确定了。
越闻天有些无奈地解释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我本想等找到了再告诉你的……”
秦观月轻轻打断了他,“如果昨天我真的收下了墨玉飞鱼,你要怎么办?”
墨玉飞鱼代表着烈焰军的指挥权,也是他的护身符。
“墨玉飞鱼两枚合一才有用,况且烈焰军在墨玉飞鱼和越氏血脉中还是会优先听从后者的……”
越闻天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责怪自己太过鲁莽,却还是坦然道,“我……忍不住相信你。”
他的这句话让秦观月想起了她那个死去的母亲说过的话,那个可怜的女人临死前都相信着自己没有被抛弃。
她告诉年幼的秦观月,有些事是情不自禁的,因为即使知道后果,也不如那一刻情不自禁的相信。
一刻之后,城东。
何琳坐在马车上,看着对面出神的秦观月有些好奇,“帝师有心事?”
“没有。”
秦观月回过神来,摇摇头,笑道,“不是说好喊名字么,怎么又喊起帝师来了?”
何琳脸上露出几分娇憨,“昨日回去,哥哥将此事告诉了大伯,大伯让我不得失礼,更不可冒犯帝师。”www.zaacoo.com
大羲的帝师最是自由,无官无品,却拥有着与皇帝差不多的权力,不用上朝,却能左右整个国家的大事,甚至一句话就能要了一个一品大员的脑袋,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敢放肆。
秦观月闻言也没有再强求,只道,“那你可还会带我一道玩?”
何琳一笑,“自是会的,红棉寺附近便有一处别馆,京城中官员的女眷常会在那里聚会,我带你认识一下我的闺阁密友。”
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帝师平时可有三五闺阁密友,手帕交?”
“浮云山上少有女弟子,大多是男子,闺阁密友没有,师弟倒是有一大堆。”
“是吗……”
何琳顿了顿,又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位麟世子不是与您熟识吗?”
秦观月抬头看了她一眼,将她那点小心思看得明白,“之前在天子祭大乱时,他救过我,便有了些交情,他是来向我道贺的。”
“哦……”
何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道,“麟世子只是射余世子,为何会作为皇子被送来大羲作质子?”
“射余王膝下只有一个子嗣,却如三岁稚儿,麟世子则是最有可能成为皇储的人。”
“这样啊……”
何琳垂眸缓缓一笑,面上闪过回忆的神色,“方才见到他,我还以为是见到了一个故人——”
秦观月问,“故人?什么故人?”
何琳脸色微变,摇摇头,笑道,“没什么。”
马车很快到了城东的红棉寺前,喧闹声一下就明显了起来。
何琳笑了下,“今日果然很热闹。”
这座寺庙规模颇大,独居一隅,香火鼎盛,不少人还在排队上香。
何琳身份尊贵,自是不会与他们挤,它直接带着秦观月进了寺庙的雅室。
檀香幽幽,偶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却并不能扰了清静。
何琳表示自己要单独向主持还愿道谢,让秦观月先在此休息喝些茶水。
秦观月自然应了,不用说她也知道何琳请的什么愿,无非是为她那哥哥何晟求的,偏偏何晟是被自己送进天牢的,如今何琳还愿道谢自是不会当着她的面的。
倒是何琳贴心的过分,见她没有带侍女,便将岑舞留了下来。
小沙弥添了茶水糕点后便退下了,雅室内只剩秦观月与岑舞二人。
秦观月将茶水推到对面的桌案,头也不抬,“坐?”
岑舞倒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下了,却没去喝那茶水,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秦观月。
秦观月低头品着茶任她打量着,“想问什么?”
“听说你打败了霜寒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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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