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啸北代表白玉京与圣院的修行者们寒暄,近一千人鱼贯而入,新的玉楼仙城虽然大,随着这么多人入场,也显得稍稍有些拥挤。
之前在玉楼的人,没料到圣院会来这么多人,也纷纷起身,与圣院的人打招呼。
热热闹闹的人群,反倒把顾余生冷落原地。
这一切看似无意,谁知道是不是有意呢。
“祁道友,多年不见了,快请入座吧。”
玉座上的左良开口,并未站起来,两旁热闹的场面立时变得安静。
在场的人此时才明白,白玉京召集天下人参加琼楼仙会,如今才露出真正的目的,可怜方才死了的人,还没看到开场戏,就丢了性命。恨天小说网
总院长祁邙看见左良,苍老的脸上露出几分受宠若惊,拱手道:“千年未见,左前辈容颜似旧,在下惭愧,当年得见左前辈时还是懵懂稚子,如今已垂垂老矣,仙道沧渺,世事多变,祁某不中用了。”
苍啸北在这时接过话:“祁院长谦虚了,你再怎么说也是圣院书山的话事人,虽百年闭关,但盛名依旧传天下,况且昔日夫子定下规矩,他的亲传弟子们不得干涉世俗派系之事,你如今来了,正好我等与浩气盟的方盟主,斩妖盟的田道友有事无法擅自下决定,需要祁道友定夺才是。”
玉楼之中的对话清晰地传进顾余生的耳朵,他们的声音在玉璧上回响,顾余生心如明镜,暗道:白玉京终于图穷匕见了。
他坐的位置靠前,其实圣院书山的人一进来就能看见他,如今他们的总院长在与左良等人寒暄,自然也有人将目光暗自看向他,偏偏这些人又装作没看见,这一幅画面让顾余生觉得很是讽刺。
白玉京精心谋局,竟是这样的阴险开场吗!
“圣院之事,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过问,此番出关虽然小有所得,然而天寿将尽,若无机缘,将化为一抔黄土,贵地琼楼仙会,不知道是否有天赐之机缘,能让我也能有一丝丝机会延长寿元。”
“呵呵,祁院长,如今在场的人,有三位来自上界,我与你介绍一二,他们来自四极仙域,这位是寒山仙君,这位是来自上古姬家的嫡系血脉传承人姬正平,这位是刑天使者御龙君,负责擒抓从龙域逃走的真龙。”
“原来是三位仙友。”祁邙拱手拜见,微微转身对着顾余生,“这位小友就是小师叔斩龙山一脉的传承者吧?怎不见八先生,九先生和十先生?”
“院长何故明知故问?”顾余生端着酒杯,面带笑容,目光扫过圣院其他世家的家主和大教谕,大学正等人,将酒一饮而尽,以右手指向寒山仙君背后的三剑侍,“八师兄,九师兄和十师兄被他们三位请来白玉京做客了,院长应该问寒山仙君才是。”
不等祁邙开口,圣院之中赫然走出来一位穿着执法儒服的威严男子,此人正是圣院的大学正郑万里,他义愤填膺般指着顾余生,怒道:
“放肆!顾余生,你背叛了人族,背叛了圣院,背叛了天下人,如今还敢以师兄对后山的三位先生称呼,院长刚出关,不知你为人,你竟如此对院长说话,你当真以为自己将小夫子的斩龙山据为己有,就可以对我等颐指气使了吗!”
“郑学正,放肆的人是你吧,你竟敢如此与十五先生说话!”苏守拙唰的一下站起来,一脸激愤,他目光扫过圣院众人,“这里不是敬亭山,你们要做什么?”
“嗯?苏守拙,你擅自下山害死了你的师尊,不在敬亭山思过崖面壁,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郑万里冷哼一声,他的身后,立即有几名教谕执法者站出来,要来擒拿苏守拙。
苏守拙方才一直克制自己的怒意,如今他已明白圣院如此大阵仗来的目的,偏这些人还摆出惺惺作态的样子,他怎堪忍受,只见他大步前跨,以强大的灵力震退执法者,以手指向姬正平:“家师陆观乃是姬家修士所杀,诸位如此正义,应对姬家兴师问罪才是,若诸位能替家师讨回公道,莫说思过崖面壁,就算是将我苏守拙千刀万剐,我也心甘情愿!”m.zaacoo.com
“住口!”大教谕韩举升厉声训斥,“你若再胡言乱语,我必严惩,你到现在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难道也要学顾余生这样自甘堕落,败坏我圣院名声吗!”
苏守拙见后来顶替韦仲位置的韩举升竟也变成了白玉京密谋的一环,心中怒意热血再也压制不住,他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一脸悲痛怒吼:“原来你们兴师动众而来,皆是为利益张目,你们都是以圣贤书标榜伪装面目为自己谋利的小人,伪君子,你们贪生怕死,是非不分,怪不得天下人都说圣院要完了!!”
“大胆!”
郑万里袖口一卷,一记刚猛无比的儒尺朝苏守拙的面门击来!
若在平时,苏守拙自也能躲闪,可他现在心存死志,竟是不躲不避,眼看就要殒命当场,一只手伸出来,轻易将那儒家训诫尺捏在掌心,微微用力,训诫尺发出清脆的声音,应声而断。
顾余生手持半截训诫尺,轻轻向前一挥,噗的一声,直接戳进了郑万里的眉心。
郑万里的表情还停留在愤怒与威严上,忽然间变得僵硬骇然,他的灵魂没有逃出来,他的文宫文胆文心碎裂,轰然坍塌。
嘀嗒。
嘀嗒。
鲜血沿着训诫尺掉落在一尘不染的玉砖上。
八境大圆满的儒家修行者,就这么被顾余生随手给秒了!
喧嚣的场面终于变得安静无比,圣院的大部分人,当场石化,凑热闹的人,也被顾余生的举动吓了一跳,而诸如寒山仙君,左良等人,则是神色漠然,等着看笑话。
而在宾客席上的古荒,则是盯着顾余生的背影,若有所思,若有所待。
“闹够了吗?”
顾余生的声音不大,但所有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你们怀着怎样的目的,不妨冲着我顾余生而来,今日我若连挚友都不能护,昔日也不能成为小夫子的传承者,你们以为我背负着圣院的身份,就会对你们纵容宽容讨价还价,那就大错特错了,现在,你们当中谁有和我讲道理的,不妨站出来,我顾余生会用剑和你们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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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