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制人。
好个本地神仙。
前日接到询问,就预判了我会来找他,提前做好了准备。
斗法三要全占,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我慢慢地笑了起来,道:“既然已经知道我要来,怎么就不肯见我一面呢?你是在害怕吗?”
蓦得吱嘎嘎声响。
灰尘漱漱落下。
宝座上的如来法像竟然站了起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地诡异表情,嘴巴开始,发出悠长的唱经声。
“尔时,元始天尊告诸大众曰:吾今广为三界内外一切众生,宣说三乘妙法,三洞宝经。开化人天,随缘降接下元众生。末世男女不闻道法,枉被杀害,不终天年者多。此盖生人业重罪深,不归正化,背真从伪,惟用邪行。既死之后,魂无所托,结寄酆都地狱之中。劫尽山消,无由解脱。汝等众生,当度大千世界之内,十方国土之中,一切善信男子、女人,自今以去,当诵三元宝经女青妙典。此经功德,上度天人,下济长夜,福报无穷,恩资万有。免于寿尽之时,魂入酆都,受诸报对……”
随着唱颂经文,如来法像伸向巨大的手掌向我抓来。
几乎在同时,殿门轰然关闭,手中火把忽地一下熄灭。
黑暗重新降临,却依可以隐约看到那巨大的身影伴着吱吱嘎嘎的响动向我移过来。恨天小说网
我不退反进,迎着那巨大身影冲上去,躲过抓来的手掌,踏膝踩腹直冲到下巴处,倒翻而起,一掌裹着袖子打在法像胸膛上,双脚倒踢而出。
轰的一声大响。
法像脖子断裂,脑袋倒飞。
唱经声戛然而止。
巨大的身体向后倾倒。
一条黑影蓦得从法像胯下钻出,竖掌如刀,切向我的咽喉要害。
我一偏头,发髻间的木剑闪电般射出。
那黑影身子轻飘飘荡起,仿佛被木剑带起的微风吹动的落叶,就那么紧随着木剑盘旋转动而飞舞。
任木剑速度如何快,角度怎么妙,都始终差那一点而无法接近。
黑影却在这随剑舞中,再次接近我,忽地一脚踩向我两腿间要害。
我弹出牵丝。
那踢出的一脚便轻轻一荡,躲过牵丝,踩在侧边的法像上。
轰的一声大响,将法像踩出个大洞。
他旋即一扭身子,仿佛面条般无毫筋骨地扭成了三道弯屈,双拳连环打我面门和胸口。
我一扭头,背上双剑出鞘,在牵丝引动下,闪电般交叉斩过去。
牵丝几乎在同时,从四面层层缠绕,堵死黑影的一切躲闪可能。
黑影忽地一扁,仿佛变成了一抹真正的没有任何厚度的影子,便牵丝缝隙间飘然转动,轻轻松松逃出牵丝布下的罗网,躲过交叉斩落的飞剑,避开回转来的木剑,倏忽间欺到我身前咫尺处,重新膨胀成人形,双拳击脑侧太阳穴,跟着又有两掌似刀,插向我的双肋,然后再有两手聚成成凿,打向我的两侧后腰位。
六臂法身!
有意思!
我咧嘴冲着黑影一笑,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一抖,亮了出来。
两手中各抓了一颗手雷。
安全栓已经拔掉。
同时打来的六只手臂刹时消失。
黑影如同被狂风吹起般,急速向后退去,再次化为扁扁一片,躲过重重牵丝阻拦,倏然间便退出十余米远。
我抬手扔了一颗手雷过去。
轰隆炸响,光芒闪动。
黑影紧贴着爆炸的光芒向上飞起,飘飘然浑不受力,直飞向房梁。
轰。
又是一声大响。
无头佛像的巨大身体直到此刻才重重坠地,一时摔得四分五裂。
我以牵丝拉扯,紧追向房梁,跟着掷出第二个手雷。
爆炸声中,房梁破损,摇摇欲断。
整个殿顶都发出可怕的扭曲碎裂声。
碎块尘泥如同暴雨般哗哗落下。
黑影再次顺着爆炸的力量飘起,这次却是逃向殿门方向。
我扯着牵丝飘飞追击,一抖袖子,再掏出两颗手雷,这次却是左右同时掷出,分炸黑影两侧。
黑影游鱼般在两重爆炸的间隙逃过。
手雷爆炸的威力将殿门扯得粉碎。
黑影趁机逃出正殿,便在空中重新膨胀回正常人形,向灵官殿方向逃窜。
我紧追不舍,左一颗右一颗,连扔四颗手雷,炸得香炉粉碎,地面坑洼,香灰漫天飞舞。
这次那黑影没有再变成影子,而是保持了人形,便在连窜爆炸声中,窜进灵官殿。
我停下脚步,没有追击,祭起一道祝融符,打在空中,将酒一喷,一道火龙登时将灵官殿点燃。
火头一起,便势不可挡,沿着墙壁四处流窜。
“道门斗法,各展神通,你用手雷算什么法门。”
气急败坏的声音自灵官殿内传出。
“这是雷法正宗啊。”
我掂了掂掌中的手雷。
手雷也是雷啊!
“胡言乱语,强辞夺理,高天观黄元君的威名都要被你败坏光了”
我微微一笑,拔掉安全栓,把手雷扔进灵官殿里。
爆炸过后,那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再次响起,“惠念恩,你等着,这事咱们没完!”m.zaacoo.com
我再取出一个手雷扔了进去。
轰隆一声大响,却迸起四溅火光。
灵官殿墙上的火焰突然如水般回流聚集到殿门处。
一个雄壮如小般的巨大身影撞烂殿门冲了出来。
赫然是豁落元帅王灵官。
火焰如同活物般聚集到了王灵官身上。
王灵官带着满身烈焰,低吼着向我猛冲过来。
我立刻向后急退,直接退入三清殿,向空中扔出两颗手雷。
轰轰两声大响。
房梁彻底断裂。
王灵官一头冲进三清殿。
我撞破后窗,退了出去。
三清殿顶坠落,正将王灵官压了个结结实实。
下一刻,火焰冲天而起,瞬间点燃了整个三清殿。
如果我刚迎战王灵官,或是用手雷炸它,这火焰就会在一瞬间爆发,将我吞噬。
这不是一般的火焰,而是三昧真火,稍一沾上就会皮穿肉烂,直伤魂魄。
我这一退就没有停,借着牵丝拉拽,在空中翻个了跟斗,落到后院墙头,抬头向前方看向过去,却见一个人正站在灵官殿顶同时向我张望。
道袍飘动,俨然是个道士。
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头发已经雪白。
我隔着火焰与这人对视片刻,冲他一笑,翻下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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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